※ 永远的7日之都,晏华x赛斯
※ 晏华的眼睛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然后他失明了,于是赛斯开始承担起了照顾他的义务。
※ 这不是一个苦大仇深的故事,这是欢乐向,真的,看我真诚的眼神,真的OvO!结局HE,结局一定一定HE,不是HE你来打我。
※ 灵感来源:乙一《在黑暗中等》
※ 上篇6k字,全文预计分2-3次发完
正文下收
【1】
赛斯是在坍塌的废墟角落里找到晏华的。
那里相当的不起眼,而且被一堆砸落的建筑碎块封闭的严实,如果不是赛斯隐隐在那附近感觉到了神器的气息,以及他坚持晏华一定还被困在这片区域里,或许是没有人会发现那里还有人的。
赛斯把羽蛇神杖靠在一边的墙壁上,走到角落的那堆废墟前,从砸落的石缝中,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他眼熟的外套颜色,上面还沾了不少斑驳的血迹。他的视线顺着外套下移,勉强捕捉到了晏华带着的白色手套,此刻正垂落在身侧,没有一点气息。
“在这里!晏华在这里!”赛斯慌忙回过头,对搜救队的人喊道。
这个废墟堆结构很稳,两根断裂的柱子分别落在墙角的两侧,顶层落下了一块巨大的平面砖块,反而正好被两根柱子牢牢的支撑柱,在角落里形成了一个异常稳定的结构。
搜救队很快便调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外层的岩石砖块移开,刚为这个空间开启了一道入口,赛斯便猫着腰钻了进去。
他虽然紧张的一直咽口水,但也不至于像电视剧里那样抓起对方就开始猛烈摇晃尝试着叫醒对方,他一边轻声叫着晏华的名字,一边打量了一下对方的全身,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晏华的单片眼镜镜框被他握在左手手心里,此时正安然无恙的放在身侧,他平时使用的狙击枪正靠着墙,枪口朝上,赛斯甚至觉得晏华是有计划的躲进这个角落里的:可能是荷鲁斯之眼分析了一遍周围的情况,然后确认了在坍塌时这个三角区域是最安全的,他便顺势躲了进来。
那这些血迹是从哪里来的?
赛斯的目光顺势上移,很快发现了伤势来源。晏华的头低垂着,右边脸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他的右边眉毛和眼睛之间插入了一片拇指大的玻璃碎片,血顺着伤口流过了他眼睛,一路划过脸颊,落在了大衣上。
赛斯的手不安的握紧了一下,觉得有点头皮发麻,他凑上前去想仔细的看一看那块碎片的大小,却听到晏华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声音。
“是你吗,赛斯?”
“是我。”赛斯这时候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刚才压在心头的恐惧消散了不少,却也增加了不少担心的情绪。“你的眼睛,你的右眼,痛吗?”
晏华“嗯”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我能感觉到那块碎片。”
“你先不要尝试移动你的眼球了。”赛斯着急的打断他,然后凑上前去,从上方大致观察了一下那块玻璃碎片的长度和大小,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告诉我情况,赛斯。”晏华用一种略带命令的口吻说道,“那块碎片的大小和位置。”
“你的眼睛不会有事的…”
“我只是想知道我自己的情况而已。”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赛斯微微叹了口气,“我不是荷鲁斯之眼,看不到那么精确,但这是一块玻璃碎片,在外长度约1厘米,厚度0.2厘米左右,里面刺进去多深我也不太清楚,位置在你的眉毛下大约…半个拇指左右的地方。”他刚说完,就听到晏华轻轻的发出了“啧”的一声。
“你能把碎片取出来吗?”晏华问他。
“…我?开什么玩笑,我只是能治愈伤口而已,又不是医生。”赛斯摇了摇头。
“你可以把碎片取出来,然后把伤口的位置止住血,剩下的可以进手术室以后再处理。”
“你先停止一下现在这个危险的想法。”赛斯拒绝了他,“我去找人帮忙。”
赛斯正准备起身,突然就被晏华抬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好像他能看得见一样。
“别白费力气了,这只眼睛如果会瞎的话,你找谁来都无济于事的,难道你觉得在手术室里取碎片对我来说会更安全吗?与其在路上等着这只眼睛被这个碎片磨损,你不如现在…咳…”晏华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抓着赛斯的手无意识的攥紧,心脏发出了不适的震颤,而后上半身控制不住的弯了下去。
“晏华!”赛斯慌忙撑住他,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速度正在异常的加快,喘气声也越来越大。
是并发症吗…赛斯一边将对方扶稳,一边重新打量了一下那只受伤的右眼,那附近的肌肉在微微的震颤着,将强烈的不适感传到了全身,而晏华正死咬着自己的下唇,以吞咽那阵痛苦。
赛斯的心也在紧张的乱颤,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而后将晏华靠在身后的墙面上,右手泛起通透的光,笼罩在晏华的右眼上。
那道光似乎有些许的止痛作用,让晏华紧皱的眉头略微放松了下来,赛斯的左手抬在半空中,却还是犹豫不决。
“别用手啊,赛斯。”身后突然传来了雷切尔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慌忙回过头去时,雷切尔正从被拓宽了的入口处走了进来,然后把带着的医药箱“砰”的一声放在地面上,从里面掏出一根镊子,用酒精在上面冲洗了一番。
“你能不能快点,雷切尔。”晏华在剧痛中抱怨了一句。
“抱歉抱歉,这也是为了防止细菌感染嘛。”雷切尔把冲洗好的镊子举起来,“你要是痛的话,你可以抓着赛斯的手啊。”
赛斯低头看了一眼,晏华的手还在不远处的地方,迟迟没有动静,他便把左手伸了过去,把自己的手塞进了晏华的手心里,后者心领神会的握紧了。
雷切尔的动作很快,又或许是晏华的力气太大了,赛斯被攥的甚至觉得自己眼前一个白光乍现,回过神来的时候雷切尔已经在收拾工具了,鲜血却开始不受控制的从伤口上流下来,于是他赶紧将右手覆在伤口上,加快着伤口的止血速度。
“好了好了,剩下的回中央庭以后再说。”雷切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2】
“我以为你只有右眼受伤而已。”赛斯盯着晏华眼睛上围着的那圈纱布,说道。
“是麻醉剂让神器陷入了休眠,还是战斗后副作用的影响,这个我也不好确定。”雷切尔在病床的另一边一脸无辜的挠头,“不过还好右眼并没有伤到视神经,赛斯你当时的措施也很及时,总而言之这一阵子先让两只眼睛休息一下吧。”他说完,拍了拍赛斯的肩膀。“晏华就交给你照顾啦。”而后便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晏华似乎很想用手去碰纱布,但他的理智正在压制住他手部的行动,于是只能无奈的挠着床单,觉得难以言说的难受。
“那个…”赛斯开口,想说点什么。
“我想回家,赛斯。”晏华打断了他,“我想回家待着。”
赛斯在中央庭门口思考了好久,是应该用自己的小电驴载着对方回去,还是拉着晏华一起坐地铁。所幸安托涅瓦突然出现,说帮他们叫了车,才解决了赛斯脑海中这个世纪难题。
赛斯对照顾人这一块还是相当熟悉的,毕竟平时在教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和慰问因为黑门的怪物受伤的病人这种事情并不少。他让晏华拉着自己的一只手,跟对方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而后用另一只手帮他推开所有可能撞到的物体。
晏华的家在中央城区的一个高级公寓的24层,到公寓楼底的时候他从晏华手里接过门卡,刷开那道厚重的玻璃大门,让人先畅通无阻的走进去,自己再跟着进去。而后一路顺利的上了电梯,在电梯到达24楼发出“叮”的一声时将人带出来,最后走到公寓门口时,赛斯巴不得狠狠的喘口气,再找一个寂静无人的小角落夸自己好棒棒。
原来照顾看不见的人是这么辛苦的事情。
他在带着晏华从中央庭走出来的路上,一路都在担心被人看到,晏华受伤的信息目前只在几个高层之间传递,毕竟大部分人都不会想听到中央庭的大脑被迫停止工作的事情;另一部分是他从下车到公寓门口的路上,途中有不少人在打量他们,有些好奇的小孩子甚至像是想跑上来问问题,这样的画面令他多少有些头大;与此同时他还要防止晏华撞到,他发现看不见的时候,晏华的步子明显迈的小很多,不知道是还没有习惯这样的一片黑暗,还是因为谨慎不敢太大步走,尽管赛斯已经告诉过他前面一片畅通无阻,晏华还是把他的手攥的紧紧的,步子迈的格外的小心。
进到屋子以后他先把晏华扶到沙发上,让他坐下,再去把门锁好了,回来的时候晏华依旧安稳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起来莫名的…
赛斯晃了晃脑袋,把“乖巧”这个词从脑海中甩开了。
“我只是不想被自己屋子里的东西绊倒而已。”晏华抬起头,朝着客厅入口赛斯站的位置说了一句。
赛斯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带着强烈自我怀疑的问了一句,“我刚才说话了吗?”
“没有,但我觉得你会问。”晏华回答他。
“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在你的视野里,别人心里想的东西是不是会像一个横屏一样出现在他们的头顶。”赛斯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四周,晏华家里干净的很,所有东西都规整的在他们应该待着的位置上,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晏华完全没有撞到不该撞的东西的可能性,当然除了他现在沙发前面的茶几。
于是赛斯蹲下身,把茶几拖到了屋子的角落里,去掉了最后一点撞到东西的可能。
“你现在可以放心的在屋子里走了。”赛斯说,然后他想了想,说了一句,“但是反正这一阵子我都会住在这里,所以你也没有什么要自己做的事。”
“这很难说。”晏华扶着沙发的边缘,缓缓的站了起来,赛斯想去扶他,被他抬手拒绝了,“你白天如果还要去教会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的话,我就是一个人在家了。”
“我可以请一周的假。”
晏华没有作声。
【3】
失去视力第一个遇到的障碍,是平衡感。
晏华自从眼睛受伤以后,在站起来的时候一直觉得头重脚轻,于是他努力的将身子的重心向后,而这样做影响了他的方向感,有的时候他明明觉得自己在直着走,赛斯却会轻轻的把他往自己这边拽一点,示意他有些偏离路线了。于是在他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开始摸索走动的时候,他预估错了很多个位置,他设想的距离,和现实的距离总是差上那么一点,于是他会摸不到墙上电灯的开关,虽然他现在开不开灯都一样;会摸不到自己想要的抽屉的把手,甚至会因为一点微小的偏差一只手臂撞在门框上。
赛斯好几次想来帮他,都被他拒绝了,说正是因为你在家里,我才敢做这样的练习,真正有危险的时候你还可以拦住我。
赛斯说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的,晏华听到了,但他并不回应,只是在屋子里重复着这样熟悉环境的练习,直到他可以不用任何辅助的从屋子一头的阳台,准确无误的到达屋子另一侧的书房里。
头重脚轻的症状略微减少了些,但是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走路的时候,身子是向前倾的,他问赛斯是不是这样,赛斯却说不,你的走路姿势一切正常,一点都没有向前倾。
晏华知道那是失去视力的影响。于是他叹了口气,走进厨房里在料理台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了装水的壶,再从柜子里摸出了两个杯子放在吧台上。
“我来…”
“不用。”晏华再一次拒绝了他。他左手拿起一个水杯,顺着水壶的边缘上移至靠近倒水口的位置,然后抓起水壶的把手将其提起,水从出水口涌了出来,落进了贴着出水口的杯子里。
“咕嘟咕嘟”倒水的声调逐渐升高,晏华大抵斟酌了一下深浅,停下了倒水的动作,将水壶放回原处,然后将杯子举起来,转过身问赛斯,“水量大概多高?”
“我在你左边。”赛斯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他伸出手去握住晏华拿着杯子的手,将那只手领回了料理台上。“大约水杯四分之三的水量。”
晏华发出了轻轻的一声笑,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好了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你好歹是个伤员,能不能坐着休息一下?”赛斯有些无奈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我还想试试用刀切菜。”
“你想都别想!”赛斯吓得手一颤,连忙把杯子放回了桌面,然后把晏华从厨房里带了出去。
“你想看电影…啊不,听电影么,还是想听歌或者听收音机?”赛斯回头看了一眼窗边上陷在懒人沙发里的人。
晏华的双手置于胸前,双手手指相贴,两根食指有节奏的张开然后合上,似是在想事情。他那个位置可以晒到午后的太阳,只是他的眼前还是通透的黑暗,一点光都没能渗进来。
赛斯正准备再问一遍,晏华突然开口说道,“Seth, play some soft music.”
“你为什么要用英文跟我说?”赛斯一头雾水的同时,他面前的一台圆形机器亮了起来,发出了极其官方的男声。
“Now Playing: Today’s top soft music list.”
而后屋子里响起了轻柔的音乐声。
赛斯转过头,注视起这个放着音乐的和自己同名的智能家居。
“最近刚刚装上的,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晏华解释的声音从窗台那边传来。
“你装这个我理解,但是为什么他也叫我的名字?”
“因为我暂时想不到特别好的名字。”
“我就当做是你在夸我了。”
【4】
若不是这次受伤,晏华自己都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休过假了。
赛斯本来应该要睡客房的,但他美其名曰怕晏华晚上起来上厕所把自己摔到,抱着被子和枕头占据了床的另一边,晏华也没有拒绝,而后他在第二天晚上就被赛斯强制从梦中叫了起来。
“你做梦了。”赛斯的声音从他面前传来,他的手被赛斯攥着,正在轻轻的摩挲着手心里的汗。
“我知道。”晏华应着,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感觉到床轻了一下,赛斯离开了床,在浴室里打开了水龙头,回来的时候递给了他一条微凉的毛巾。
后背被冷汗湿透了,很是难受,晏华坐起身来,将毛巾敷在脸上,他的眼前一片黑暗,这种厚重的黑让他有些压抑且烦躁,搅乱着他的思绪。
“你没事吧?”赛斯问他。
“我想把绷带拆了。”晏华回答,好像拆了这层蔽障就能让他看见东西一样。
“你的药是刚换的…算了,我帮你拆。”赛斯思索了一下还是妥协了,他早就开了房间里的灯,此时身子微微向后探,在晏华后脑的头发里摸到了绷带的结,轻轻一拉便开了。
依旧是一片如深海一般,无尽的黑暗。
太没有真实感了。
在没有光的世界里,一切都像是虚假的,如果不是自己触碰到,感受到那个物品在指尖的轮廓,整个世界就像漂浮在虚空之上一般,什么都没有。
“赛斯。”晏华的声音听起来很空洞。
“我在。”
晏华犹豫了一下,然后朝着赛斯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的抬起双手,期间他有好几次想要缩回去,手指也在慢慢合拢,似乎有些担忧这个举措会不会过于突然。
赛斯心领神会,他身体靠前,让晏华的双手环绕住自己的肩颈,自己的双手亦环住对方,将自己送进对方的拥抱里。
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在被赛斯抱住的那一瞬间,晏华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他的指尖触碰的到柔软的布料,碰的到温热的皮肤,碰的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个世界的全部。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头凑在赛斯后颈的位置,刚才烦躁和压抑的情绪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格外的安心。
“谢谢。”隔了许久,晏华才缓缓的放开了手,隐约中他感觉有光渗进了他的眼眸里,但只是一瞬,就又被黑暗湮没了。
晏华很快习惯了这个被关了灯的世界,熟悉到他可以在厨房里做出一顿丰盛的饭菜而不弄伤自己,虽然这之前他难免在手上弄出了不少伤,而赛斯也花了不少精力去帮他愈合伤口。
赛斯跟教会和老妈都打了个招呼,理由是要去专门照顾一个行动不便的病人,然后顺理成章的在晏华家一直待着,除了偶尔听从晏华的指示去买一些食材和生活用品以外。
在家里待到第五天的时候,晏华突然说想出去走走。赛斯想了想,这样在家里待着也是发霉,倒不如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在出门的前给晏华递了一根盲杖,说你用这个可以探路,晏华把盲杖放回一边的墙上,摇摇头说我拉着你就够了。
晚秋的天气相当干燥,阳光却格外的绚烂,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除了偶尔吹来的风有些冷,天气好的让人无可挑剔。
赛斯本来是想像上次一样拉着晏华的手的,但这两天他多少也读了一点盲人相关的书,发现用手肘勾着对方反而会更安全些,于是他问晏华介不介意他这样做,后者摇摇头说你觉得好就听你的。
晏华家附近就是中央城区的公园,周中的时候公园里并没有什么人,让赛斯可以更加大胆放心的带着晏华走。
“我需要跟你陈述一下周围的景色吗?”赛斯问。
“如果你的文学功底很扎实的话,我并不介意听。”
“你还是靠自己想象吧。”
最后赛斯还是给晏华陈述了,没有什么修辞语句,就是告诉他,现在正走在哪一条道上,左右两旁的叶子是什么颜色的,草坪上居然有人在放风筝,他们的风筝是什么形状的,今天的喷泉是开着的,水特别的干净。
赛斯觉得对于看不见的人来说,将世界最本来的面貌告诉他们,就足够他们去想象了。
他们在公园里逛了半个多小时,然后赛斯把晏华带到一张长椅上,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旁边的餐车有卖5块钱一包的鸡蛋仔,我想去买一包。
晏华便安静的坐在长椅上等着他,一直到面前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她说,大哥哥,你在这里睡觉吗?
晏华听到声音,本能的睁开了眼睛去看,却意识到了视野里还是一片黑暗,他甚至连声音的出处都不知道在哪里,就听到那个小女孩尖叫了一声跑掉了。
“我回来了。”右侧突然传来了赛斯的声音。晏华连忙合上眼皮,将瞳孔隐藏起来,然后朝着赛斯的方向转过头,那边传来了甜甜的蜂蜜和牛奶的香气。
“你怎么吓到人家小姑娘了?”赛斯一边说着,一边在晏华身边坐下,他从热腾腾的鸡蛋仔中掰下一块,递到晏华面前。“要吃吗?”
晏华犹豫了一下,接下了这番好意。
两个人在长椅上又坐了一会儿,晏华突然仰起头,感受了一下在他视野里不存在的阳光,对赛斯说:“赛斯,我一个人已经可以了,你应该考虑回去教会上班。”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赛斯往嘴里又丢了一块鸡蛋仔,“我不是说了会陪你直到你眼睛好起来为止吗?”
晏华的手在衣服上摩挲了片刻,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转向赛斯,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可能再也看不见了。”
那薄薄的眼皮底下隐藏着的,是一对无神的,灰暗的,一丝光泽都没有的瞳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