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只沐崽,啾!
你可以叫我沐刀刀、沐咕咕、沐蹄蹄
鸽子,猪蹄,坑王,坑品极差,在各个参与的圈子里声名狼藉,是那种无论你怎么催,我自岿然不动的不要脸星人,谨慎入坑
是个后妈,热衷于各种打斗受伤战损,但是结局一定要是美好的!

填坑CP→永远的七日之都 晏华X赛斯
德甲→我永远喜欢拜仁慕尼黑
KPL→e·New·Star·Pro

热爱各种独立乐团音乐,钟爱Live,欢迎给我推荐歌和现场🎵

拜仁德国队双队长是我永远的初心。
菲利普拉姆是我心目中最好的队长。
愿大张伟老师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15年基友生贺】驻唱歌手

我第一次见到贝祁影的时候,她正坐在酒吧舞台正中央的高脚凳上,深棕色的吉他置于身前。

那时的她,沐浴在酒红色的舞台灯光之下,静静的一个人唱着歌,其中有她自己写的、有许久以前的经典、亦有当下的流行曲目。并没有在意有没有人在听,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时而闭上眼睛垂下头,琴声宛转悠扬;时而抬起头直视着天花板,琴声又灵动起来。 

她细长的手臂上的血管,会伴随着她的主人在扫弦的时候,手中有节奏的施加在吉他上的力度,亦在她的手臂上有节奏的跃动着。

这样说起来感觉我像个偷窥狂,但那的确是贝祁影身上最独特的地方。如果不是她现在坐在这家叫做“Frei(德语,自由)”的酒吧舞台上唱歌,将她丢进大学生堆里,恐怕你也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贝祁影有着一头黑长直的头发,发尾微翘。她偶尔会带上她那副黑框眼镜,为自己添上一股与这个舞台近乎格格不入的书生气质。她不像那些摇滚歌手,常常穿着朋克风格十足的牛仔裤和皮衣,倒是穿着东城的中学统一的校裤,上身随意穿一件T恤衫,感觉就止步于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

但是她自弹自唱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这或许也是这家酒吧会聘请她来驻唱的原因之一。

她的嗓音带着不属于女生的低沉,时而有些沙哑,而她唱歌的时候总是会投入很多的感情,一曲下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婉婉道来的故事,听到了男女之间的悲欢离合,听到了一个人流浪的艰辛和孤独。

每一首歌,都像在讲一个故事。

我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她在唱这些歌时的感情源何而起,去往何处,只是在听她唱歌弹琴的时候,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她一个人的声音。


我不是一个喜欢去酒吧的人,身边的人喜欢去是因为那些酒的味道很浓烈、酒精可以让人麻痹,忘掉那些让人觉得不开心的事情,兴许还可以让自己显得很跟得上时代。但是对于我这个【自愈能力】已经达到能净化血液里的酒精浓度的人来说,酒的味道就跟喝调制饮料差不多,也完全起不到麻痹效果,更何况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也不是一杯酒就能了却的。所以每次别人看我菜单都不用看一眼就点了一杯牛奶而开始笑话我的时候,我就只能拿出医学生的身份来当挡箭牌。

但是纪蓝堇相当偏爱那个地方。她喜欢坐在吧台前的位置,然后按照菜单上Cocktail的顺序,依次点下来,每一次来便尝试一杯新的;她喜欢勾搭坐在她附近的人,在没注意的片刻就能跟别人开始一段聊天;她喜欢开着手机的录音设备,这样在录下live的歌曲以后她还可以回去再一遍遍的重听。

她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我还犹豫了很久,记忆里酒吧这种地方除了嘈杂就是纷乱,但是在她再三保证去的是个清吧,并且如果我不喜欢可以提前走以后,才最终决定跟她一起来。

Frei就开在东城大学的东门出去以后得一段路上,那条路上布满了酒吧和桌球场所,平日里总是喧嚣异常。但Frei就在这喧嚣中间,保持着它独有的安静。我猜酒吧里的高昂价格在吓退学生方面应该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可是这家酒吧居然也能坚持在一堆廉价酒吧中保持自己的高贵冷艳,也可谓是难得一见。

那一天进来的时候贝祁影仍在台上调试她的设备,纪蓝堇相当娴熟的直奔吧台的座位而去,然后跟吧台里调酒的小哥打了个招呼。

而在我坐下数分钟之后,一杯冰牛奶就摆在了我的面前。纪蓝堇冲我笑了笑,然后转过吧台的高脚凳,转向了舞台的方向。

贝祁影唱的第一首歌,是《The last goodbye》。

我刚想说,这一开始唱歌就唱跟你再见的歌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就被直接拽进了她的音乐漩涡。这首歌本来就是为中土大陆的告别而作,在她的歌声下更是像我们要跟什么东西生离死别,再也见不到一样。

吉他流泻出来的琴声还有她独特的嗓音透过音响四散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进而渗透到人的身体里,那种感觉像一股无形的液体流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悲伤的情绪抚过每一个细胞,让人好像就站在离别的现场,跟那逐渐远去的场景挥手道别。

我突然间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样吞吐不能,以为是贝祁影用了什么【能力】,我抬头望向她。

但她还是坐在那里,低垂着头,旁若无人的安静的唱着歌。

在那首曲子之后贝祁影开始唱了些稍微欢乐的歌,气氛也变得没有那么凝重了,但我还是难以忘记刚才的感觉。

贝祁影就像她的歌,会把你往深渊里拉去。

我并没有主动的去过酒吧,但是那次以后纪蓝堇每次说起想去的时候我都会欣然应允,再也不像第一次那样半拉半拽还要谈条件。纪蓝堇对我的变化倒是相当开心,却也问过我是不是看中了吧台上那个妹子。

嗯,妹子。在我和纪蓝堇都不知道贝祁影的真名的时候,我们都是这么称呼她的。

“不知道,不过她唱歌很好听倒是真的。”我耸了耸肩,回答道。


有一天晚上我们去的时候贝祁影并没有唱歌,因为那天晚上酒吧请了另一个乐团的人过来,她便从台上下来,像个普通顾客一样坐在台下喝酒。

喜欢那个乐团的人不少,前面的位置几乎都被坐满了,贝祁影就坐在吧台靠后的位置上,跟我们常坐的位置离得相当近。纪蓝堇依旧是径直奔向了平日常坐的那个位置,而我则顺理成章的坐在了她身边。

贝祁影就是这个时候靠过来的。

“你们两个来过很多次吧。”她开口道。

我不曾想过一个在台上专心唱歌的人会注意过台下听歌的观众,但贝祁影记得,她还记得我们两个常常坐在这个位置上。

但随后她指指我,说道:“我见过你。”

正在我好奇为什么她要刻意强调这一点的时候,她将刚才的话说完,“我也是东城大学的,我现在大四。”

同校同年级,这姑且可以解释她为什么记得我记得更加清楚,兴许她在什么组织活动或者会议上见过我,谁知道呢。同一届的人总是特别容易撞在一起,也没人解释的清楚为什么。

“学姐好。”纪蓝堇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你唱歌唱的好棒。”

“谢了。”贝祁影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随即指了指自己,“我叫贝祁影,祁连山的祁,影子的影。不要叫学姐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这个近乎听不出性别的名字就在那时候扎根在我的脑海里。

“穆恩。”我回应般的自我介绍,随后指指身边的人,“这个是纪蓝堇。”

“嗯,你们每次都坐在这个位置,所以特别好认。”她说着,朝吧台里的调酒师打了个响指,示意对方过来,“Samuel,拿两瓶啤酒给他们,记我账上。”

“那个,我们已经点过单了。”纪蓝堇忙劝阻她。

“没关系啦,趁年轻还能喝的时候就多喝点。”贝祁影倒是相当豪爽的从那个被她称作Samuel的调酒师手里接过啤酒瓶,在高脚凳上站起身,伸手探进吧台内拿了个开瓶器出来,然后利落的打开,递到我跟纪蓝堇面前。

而就在这时,Samuel将他为纪蓝堇调的cocktail和我的冰牛奶分别放在了我们面前。

贝祁影看着我面前的杯子,顿时来了兴趣,“你喝的那是什么,白白的,以前从来没见过他调过这种酒。”言罢,她伸手夺过我面前的杯子,然后凑上去闻,却在瞬间变了脸色,“你跑来酒吧喝牛奶?!”语气里全是惊讶之情。

“这个嘛…我觉得喝酒对身体…”我准备又拿出我是个医学生所以不喝酒的理论来和她解释,结果她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我。

“不能喝就直说,别找借口,是不是男人啊你。”

所以现在不喝酒也是错了吗!

我确保着自己脸上还保持着笑容,以证明自己对她的话毫不在意,结果她又劈头盖脸的一句话下来。“别装笑脸了,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我:“…”

我当即僵在那里,同时心里重复着“不,她一定是特例,正常人都是很好相处的”这句话麻痹自己,虽然那功力比喝酒还弱。

“我小麦过敏……”片刻之后,我扯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理由。

贝祁影看我的眼神一秒变成了嫌弃。


贝祁影这个人刚开始让人感觉难以接近和相处,她总是对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话语中也常常带刺。

我曾经问过她这样会不会让人难以接受从而没有朋友,但她只是满不在乎的回了我一句,“不接受这一点的话,也没必要再做朋友了。”她的个性就是这样特立独行,好像对世俗的眼光并不在乎,反而更在乎自己想怎么活下去。

贝祁影除了唱歌,她还热衷于斗舞。Frei的舞台在每周会有一天用于给一堆Dancer斗舞,有一天我们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便坐下来围观。

那天贝祁影穿着黑色的短袖上衣,配上她深蓝色的校裤让她整个人感觉像是湮没在黑暗之中,但她的动作在舞台的灯光下还是显得清晰有力。踩着节拍,朝着对面的人做出挑衅的动作。

她跳舞的时候会让人想跟着她的动作一起动,她的动作虽然看似简单,但每一式都恰到好处的踩在节拍上,偶尔玩几个高难度动作便更是让台上的其他男生傻了眼,然后她心满意足的退到一边。

贝祁影成熟的不像这个年纪的人。她想的很多,想的很远,考虑事情相当周到,莫名给人一种大姐姐的感觉。

有一次她问起我的年龄,在听到我的年龄之后,感叹了一句,“比我小啊…”随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叫姐姐。”

我差点没因为她这个神一般的逻辑笑出声来。片刻后还是调侃一般的回复了她一句,“祁影姐好。”

“乖。”对方似乎也相当满意这个称呼,举起酒杯示意了我一下。

“你的姓和名感觉可以拆开来。”我一边应和她的动作,一边说,“姓氏反而感觉赘余了。”

“对啊,就跟我的人一样。”她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平静如水,好像在说着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那时候我感觉似乎是说错了什么,从她的言语间可以听出她和家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好,所以她更愿意别人撇去她的姓直呼她的名。

“话说,你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驻唱啊,兼职吗?”我忙把话题调开。

“是啊,兼职赚点钱,顺便镇压住这一块的怨气。”

“怨气?怎么镇压?”

“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她懒得做解释,“我是【能力者】,算是受东城公会指派吧,他们要我压住这一块的怨气。”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不然你以为,东城的治安为什么会这么好?”她喝了口酒,语气里略带着不屑。“我们这些【能力者】,一边做着普通人做的工作,一边用自己的能力保护一个片区,以免他们受到恶灵或者幻兽袭击。”

“明白了。”我点点头。

她告诉我自己的身份以后不久,我就有幸看到了贝祁影做她所谓的“镇压怨气”的工作。那天她如往常一般在台上唱着歌,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难得的中断了她的演奏,然后将她的吉他交给另一个人,自己则径直朝着后台走去。

“穆恩。”就在我正盯着消失在后台的贝祁影看去的时候,纪蓝堇突然叫我,“附近有异动。”

纪蓝堇对异动情况的出现一向比我敏感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女性与生俱来的敏感性,而我也姑且猜到贝祁影是去后面做什么了。于是我跟纪蓝堇示意自己会去处理,在从她那里得到一句“小心点”的答复之后,便也从酒吧的另一个出口出去了。

酒吧的后面我并没有看到贝祁影的身影,却很快的注意到了一段电吉他演奏的曲目。那不是普通的曲目,那被施过术的曲目似乎是只有【能力者】才能听得见的,于是径直朝着声音源头走去。

果不其然,在走过了一个巷子的距离过后,我在转角处瞥见了贝祁影的身影。

她身上挂着一把电吉他,手指飞快的在上面舞动着,脚尖一下一下的点地打着节拍,在以她为中心的一米处,有白色的雾气旋转着冉冉升起,将她包裹在正中央。

即使距离她有一段距离,我还是能听到她互急互慢的音乐声,而在音乐忽然变得急促的时候,就会有一道光箭从包裹着她的雾气中射出,在击中那些普通人无法看见的恶灵之后,轰然炸开,让那金色的尘埃和碎屑散落在空中,然后逐渐黯淡下去。

我一直站在墙边的位置,看着那条巷子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听到那些恶灵在临泯灭时发出高出普通人听力范围的惨叫。整个巷子就像一个小型演唱会现场,只不过恐怖和惨烈代替了欢乐和热情。

没有人会愿意去听这样的演唱会。

贝祁影就是个屹立于黑暗中的守护者,不被人所亲近,却又默默的保护着身边的人。甘愿忍受不被人理解的孤独,也不愿将他人卷入是非。

最后一记漂亮的扫弦发出的声音在周围扩散出了一阵音波,随后恶灵的惨叫声四起,音乐也逐渐止息。我在墙后待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出来,想去看看贝祁影是否还好。

然而只是刚转过身的瞬间,我便看到一个勉强躲过一劫的恶灵从她身后猛地跃出,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似乎要将她吞没。

“贝祁影!”我大喊一声她的名字,同时迅速抬起右手,一个瞬发的大火球直击恶灵而去,在贝祁影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被炸成了碎片。

“呵。”她转过头来看到是我,笑了笑,随即扛着那把吉他朝我走来。“没想到你也是【能力者】。我还以为你这种在酒吧喝牛奶的,是家养的奶油小生呢。”

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我便也没想着反驳她,只是双手向后弯去,越过肩膀将身后几欲偷袭我的恶灵焚烧殆尽。

“你一个人打这么多很危险的。”我也朝她走过去,同时感知着身边是否还有残留的恶灵。

“你不来我也解决的了。”她笑了笑,“都这么多年了。”言罢,她猛地转过身,伴随着手指在琴弦上划过,一只光箭再度射出,击穿了她身后残余的恶灵。

听起来她一个人似乎做了很久的这个工作,我一时间觉得有些同情她,便没接上话。待到她再度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反正,我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的。”

那是我第一次看她露出那种难以言喻的悲伤神情。

一个人活下去是痛苦的,因为没有牵挂自己的人,没有为自己布置葬礼的人,没有来为自己吊唁的人。而我们都假装不在意这一点,假装自己一个人过得很好,能被这个世界所接受,能这么浑浑噩噩勉勉强强的活下去,能不在意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不不,我会在意的。”我牵动嘴角,扯出了自己日复一日的微笑,即便这个假笑已经被她一眼看穿,“我不会让你死掉的。” 

这一次她没有拆穿我的笑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随后突然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有这种余力,还是留着保护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就好了。”说完她经过我,头也不回的朝着酒吧里走去,期间不忘抬手对我示意一下,说了声,“刚才谢谢了。”就被湮没在如同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的酒吧侧门中。


回到酒吧以后,贝祁影没有再回到舞台上唱歌,我却注意到纪蓝堇已经不在刚才的座位上了,四下寻找的时候,贝祁影伸出她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舞台,纪蓝堇正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坐下来,而她身旁准备伴奏合唱的乐队的吉他手,是后来我在东城公会医务部实习时期接手的一个病人——陆纶继,他也是我相当好的朋友之一。

我和贝祁影认识那年,陆纶继、齐麟、韩亦雍和叶沁音他们四个还在高三奋战,但是在一年之前他们高二的时候,就因为在酒吧里玩Band跟纪蓝堇认识了。陆纶继身上有家族遗传病,于是纪蓝堇顺理成章的想到了我,在互相介绍之下六个人最终认识。

他们在高三下学期来临之前就经由东城公会会员的身份,参加了东城大学的直升考试,那四个人的成绩虽然参差不齐,但成绩最差的齐麟都能勉强考上,更不用说陆纶继和韩亦雍这种一个常年盘踞年级第一、一个在国外留过三年学的人了。所以高三的时候他们并不像那些天天忙于奋斗的学生一样,反而比大学生都要闲,晚上要么找酒吧驻唱,要么刷刷东城公会的任务,白天则估计在学校里补觉。

在酒吧驻唱的歌手似乎很容易联络到一起。陆纶继一行人很早就认识了贝祁影,还从她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贝祁影告诉他们,自己曾经也玩Band玩的如火如荼,但是当初四个人的乐团,另外三个都没能把梦想坚持下去。贝祁影曾经也在校街舞社当过管理人,带着学校里的人去参与各种各样的活动,但是当初在大块的镜子前练习的人,到后来都逐渐离开,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着偌大空旷的练舞房。

贝祁影在那个时候有种被人背叛了的感觉。她日后一直选择一个人恐怕和她之前的经历也有着不少关系,因为觉得身边的人都无法依靠,能依赖的最终只有自己而已。

这些都是后来陆纶继在看病途中告诉我的。

陆纶继的手指随意的拨了拨琴弦,又拍拍面前的话筒,确认音响一切正常。随即靠近话筒,打着开始的节拍。

“One, Two, Three, Four…”

I don't know you

But I want you

All the more for that

Words fall through me

And always fool me

And I can't react

And games that never amount

To more than they're meant

Will play themselves out

Take this sinking boat and point it home

We've still got time

Raise your hopeful voice you have a choice

You've made it now

一曲终了的时候我还没回过神来,却发现台上享受着欢呼声的陆纶继已经在和纪蓝堇击掌致意了。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到纪蓝堇和陆纶继合唱。

贝祁影在刚才的大幅度战斗以后,似乎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于是半趴在吧台上闭目养神。在他们的合唱结束的片刻之后,慢慢撑起一只眼的眼皮,盯着我,埋在手臂中的嘴慢慢发出含混的声音。

“真不错啊。”她伸手指了指台上的纪蓝堇,“她是你女朋友吗?”

我犹豫了一下,回答她:“姑且是吧。”

“你脑子有病。”她毫不犹豫的开口骂我,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她就接着往下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别搞得那么暧昧,浪费人家的感情。” 

“不不不,这个事情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我急忙阻止她越来越大的声音,生怕纪蓝堇的注意力会转过这边来。

我不知道从何谈起我和纪蓝堇的关系,我没法单纯的跟贝祁影说起,我跟纪蓝堇两个人之前的经历,如果说了她一定我以为我有妄想症然后毫不犹豫的拨通神经病院的电话。我和纪蓝堇中间经历了近乎五六年的时光,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是以一种什么身份在一起的。

若说是朋友,似乎又太过亲密了,极少有异性朋友关系会好到可以合租一间公寓的。若说是恋人,我们之间又没有人站出来肯定过这一点。于是就装作不在意这一切,像往常一样继续我们的日子。

贝祁影好像看出了我在纠结,便直截了当的问道,“喜欢她么?”

并不用思考的,我点了点头。

“那你还犹豫个毛啊?”贝祁影推了我的肩膀一把,“不要怂,就是干!”

我挑了挑眉,没有立刻回应,让贝祁影一脸不爽骂了一声“懦夫”,然后兀自转身离开。


回去的时候我和纪蓝堇一前一后的走在校园的湖边上,夏天的凉风嗖嗖的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行道树上是大片大片的绿色,在透亮的路灯照耀下,像是自身发着闪闪的光亮,摇曳在蝉鸣声喧嚣的夏夜里。

时间已晚,在这个宿舍门已经锁上的时间,没有什么人会在外面闲逛,于是徘徊在我和她之间的,只有凉意、寂静和风。

“你今天在跟贝祁影聊什么,看你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就这么走了一会儿,纪蓝堇回过头,停下脚步等我,白色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蔓延至我的脚底。

我在她的提醒下想起了贝祁影的话,重新抬起头,仔细看了看身前那人。随后注意到,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都是站在她身边,亦或是走在她的身前,以为这就是保护,以为这样就可以替她挡下一切伤害。

直到意识到,每个人的伤痛不可避免,我们在无法替别人顶替那罪过和痛苦时,才想起我们可以是站在对方的影子里的人。

不需要头脑发热的拍胸脯立誓,只安静的看着另一个人独自和生命的抗争,在对方跌落的时候默默将他撑起,这样一生一世的守护,比一字一句的誓言来的还要真实。

而我在这么多年来,一直想成为她黑暗中的守护人。就跟贝祁影一样,甘愿忍受不被人理解的孤独,也不愿将他人笼络入是非之中。

对,这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似乎是长久没得到我的回答,纪蓝堇回过头来叫我的名字,问我是否还好。

我抬起头来回过神,然后快步走到她身边,纪蓝堇似乎被我这反常的举动吓到,瑟缩了一下,却被我伸出手揽进怀里。

我低头吻了她。

纪蓝堇本能的推搡了我一下,在发现徒劳无功以后便放弃了抵抗,先是顺从的接受,到后面出乎意料的开始踮起脚回应着我。

然而等到那个绵长又让人留恋的吻结束的时候,我却发现她哭了。

“对不起,我不是…”我被她搞得有些惊慌失措,结果下一秒她就抬手抹掉眼泪,笑着对我说。

“不不,我只是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她笑的发自肺腑,让本来想伸手搂住她的我停下了,反倒是希望那笑容在她脸上留的更久一点才好。

纪蓝堇身上给人一种春天初至时的感觉,微凉的清风环绕,土地溢出清新的芳香,细雨朦胧时的清爽。那天晚上她和陆纶继合唱的《falling slowly》,和贝祁影带给人的沉重感完全不同,那种拖长却平稳的尾音,好像伸出的抚慰人的手,让人能够很快的安定下来。

贝祁影则是酒吧里混杂着浓重的酒精气息,酒吧里独特装潢的建筑材料的气味,她像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给人留下的记忆也只止于黑暗。

前者是依傍之地,后者是放纵之丘。

我跟贝祁影只能止步于普通朋友关系,甚至连谈心都做不到。我的经历太黑暗了,无法跟另一个黑暗的人共处,我们如果关系更进一步,也只会用各自的情绪影响对方,而无法将对方从那种负面情绪中带出来,久而久之说不定会爆发争执。贝祁影想必也是无法忍受我这种常常惹麻烦上身的人的,她会嫌麻烦,然后让我一个人去把事情解决了,可能还不忘讽刺我两句。

纪蓝堇则是跟贝祁影近乎完全相反的,如果贝祁影是极黑的存在,那么纪蓝堇就是在漫漫的长夜过去之后天边亮起的那道光。美好的让人近乎有流泪的冲动。她不会让她的情绪影响到我,会在我每个因为噩梦缠绕的夜晚叫醒我然后告诉我一切都好,会在我又一次被仇家找上门的时候笑着调侃着帮我把事情全部处理妥当。跟她在一起就会觉得好像永远没有需要担心的事情。

我站在黑暗的边缘处,他们站在黑白两个极端。

贝祁影则是想把我从黑暗中驱赶出去的那个人。

“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每一次她在用几近极端的语言尝试叫醒我的时候,我都能听出她言语之下的真意。

那个时候应该是我来到这座城市以后,最好的日子。纪蓝堇在尝试拉着我离开那个过往的深渊,而贝祁影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也在尝试着把我从黑暗中推出去。

只是我没有想到,纪蓝堇在那之后的不久,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的消失了。

不,似乎也不能说是人间蒸发,她在她房间电脑仍打开着的的未完结的文档里,留了一行字给我。

——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回来找你的。

我守着这句话,像是在守着一个不知何时就会支离破碎的誓言,无法预料它是否还有实现的那一天。


纪蓝堇离开以后不久,我的实习工作从东城公会的警务部转到了医务部,从此过上了没日没夜干活的日子。这里不像警务部那么滋润,当有涉及能力者的刑事案件时才需要出趟外勤,这里几乎随时都会有病人进来,在你费尽心力处理完你以为的大多病例以后,你的桌上会重新多出一沓病例本,告诉你根本不用考虑休息这个问题,加上东城公会拥有【治愈】能力的医生本来就极为稀少,我在跟着当时东城公会医务部的负责人顾言明做了一个月实习之后,就直接被提到了独立看诊的工作。这都是在一年前公会还没改革之前的事情,等到一年后东城公会会长陆长渊推行了公会政策改革之后,公会医务部的工作量才逐渐变得正常。

自从纪蓝堇离开以后,我就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光顾那个酒吧,一方面是因为工作忙、另一方面是因为那里会让我想起某些事情,于是我自己也刻意的避开那个地方,所以只能从陆纶继口中听到转述来的情况。那个时候我们还能一边调侃着贝祁影的脾气和一针见血的言语,然后在彼此的笑声中相约什么时候一起去听贝祁影唱歌。

直到这些约定都被漫漫的死亡漩涡吞没。

我在陆纶继的葬礼上没能站着超过十分钟,就因为愧疚忍不住转身离开,也把自己的名字从医务部批准升任正式医生的名单中抹去。

陆纶继的死,对我来说是心头无法抹去的记忆。我本来以为,自己在做了那么久的医生,见过那么多生离死别之后,对死亡这件事情已经变得平静和淡然了,但是没想到在重新看到自己的病人死在你面前而你对此无能为力的时候,你还是有一种想要跪下来祈求道歉的无力感。

陆纶继的女朋友,不,或许应该是前女友,冉慕沧,在出国之前一直在跟我说,陆纶继的死不是我的错,让我回到公会去工作,但是我对自己行医之道的一再质疑,还是让我选择了消失在他们之中。

有一阵子我常常会想起陆纶继和纪蓝堇合唱的《falling slowly》,纪蓝堇的电脑里有录音,我却从来没敢打开那个文件。我还能想起纪蓝堇在唱那首歌时的全情投入,陆纶继的手指灵活的跃动在琴弦之上,脸上还带着的笑容,好像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死亡不过是遥远的我们不会触及的东西。

至少当时听到他们唱着这首歌的时候,我是这么认为的。

而再度光顾那个酒吧,是在我从公会的正式工作者隐退了大半年,而陆长渊会长直接带着不知何时被他抓去做实验变异了的狗、和一通他觉得相当有道理的长篇大论杀到我家来,强迫我回去为公会工作的那天晚上了。

而在陆长渊走了以后才我意识到,自己大概有大半年没有好好跟人说过话了,但不知为何,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人,是贝祁影。

于是我换掉那件被那只变异的狗的牙撕裂的衬衫,不顾还在慢慢自愈的伤口,径直去了那家酒吧。

就跟我第一次见到贝祁影一样,她坐在那个酒红色灯光包裹着的舞台上,自弹自唱。那天酒吧里几乎没什么人,我就找了一个距离她尽可能近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安静的听她唱歌,直到她注意到我的存在,便在那首歌唱完之后下了场,换了另一个驻唱歌手上去,自己则示意我坐到吧台边的位置上去。

我刚走到她身边,她就用手狠狠的推了一下我还在愈合的肩膀,痛的我差点没直接给她跪下,最后还是使劲咬着牙才没做出过激反应。

“臭小子,你要死啊,失踪一年多不见影,也不说一下自己去了哪里。”依旧是那样的口气,她劈头盖脸的对我一顿骂。

我好不容易从肩膀二次伤害的刺痛中回过神来,还要挨上一顿骂,顿时觉得自己来这个地方是个绝顶错误的决定,但是已经被面前的人逮着了,估计今天不被她骂到过瘾是走不了的。

“你为什么半年前从公会辞工了?”她说了一会儿,累了,便停下来反问我。“陆纶继那时还跟我说你快要转正了。”

“因为我没能救陆纶继。”这个时候撒谎已经显得赘余,我垂下眼,提起这件事时还是觉得有所悔过。

“照你这么说,你不幸让一个你的病人死了,你就要辞工,那全天下的医院都不用开了好么?”

“不不不,那不一样。”贝祁影的一席话让我很快重新抬起头来,摆摆手为自己辩驳。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说?”她不死心的追问。

对啊。有什么不一样的。

于我而言陆纶继的朋友们就像是他的家属,而我作为医生在没能救下他的情况下,对家属感到抱歉是完全正常的反应,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正当理由,足以让我从这一切身边逃开。

“我本来可以…阻止很多事情发生的,这样他可能就不会死。但是我没有。”我沉默了半天才憋出这些话来,这些都是事实,可是似乎都跟很久以前我跟她说我小麦过敏的理由一样,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我只是在找理由避开某些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仅此而已。

“你太自私了。”她说的这句话让我重新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你以为你自己从这一切身边消失,就可以不用对这些事情负责,但你没有考虑过,他们有没有希望你消失。”

“他们当然希望不要再看到我。”我冷笑了一声,“最后就是我的错误决定害死的…”

“去你的吧!”她突然对着我吼出声,让酒吧的人纷纷侧目而视,我举起一只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小声一点,结果她得寸进尺的将她的话几乎喊了出来,“你别他妈自我感觉那么良好,你觉得你一个人担负这些责任很帅吗?你就没有想过去跟他们谈谈,直面当年的事情吗?”

“你冷静一点…”我不想反过去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她,不,或许是她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让我无法反驳她。

我们两个僵持了一下,谁都没把话题继续下去,直到身后传来一个叫我名字的声音,在我听到的瞬间我居然身子莫名的震悚了一下。

“穆恩?”叶沁音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好像是在确定是不是我。

我还是没回话,直到贝祁影看不下去,她重新重重的推了我受伤的肩膀一下,让我整个人痛的顿时清醒的不得了。

我捂着我觉得恐怕已经重新开始渗血的肩膀转过身去,看到当年和陆纶继一起玩band的那几个朋友就坐在我们身后不远的位置上。

齐麟、韩亦雍、叶沁音,他们都在。

“真的是你啊,自从陆纶继的葬礼之后你整个人失踪了,我们还以为你…”叶沁音激动地语无伦次,最后干脆直接扑上来,给了我那个已经被凌虐过两次的伤口第三重打击。而在叶沁音身后,齐麟和韩亦雍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于是他们起身走过来。

我突然有种想逃跑的冲动,叶沁音却把我勒的很紧,我又不敢推开她,于是只能小步的向后挪着,直到背后被贝祁影猛地推了一下。

“做你该做的事情。”贝祁影冲着我笑了笑,随后转身回到了属于她的舞台上。

“Nice to see you again, bro.”韩亦雍还是带着他那个受了美利坚教育的五句话中必有两句英语的习惯,第二个勒了上来,后来齐麟是什么时候扑上来的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虽然肩膀那股灼烧一般的痛苦自始至终都在,还因为这个拥抱的力度而愈发的疼痛,但那时候我竟然觉得,这一切能发生,真是太好了。

我在他们三个慢慢把我放开以后转过头去,看向那个舞台上重新开始唱歌的女生,对她做出了“谢谢你”的嘴型。

注意到她微微扬起的嘴角,我知道,她看到了。


我回到公会医务部当上主治医师之后,几乎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虽然公会已经推行了改革,但正式医生的工作量确实不是实习生时期能够媲美的。晚上不是需要出任务,就是因为太过疲劳没有了去Frei的动力,所幸之前纪蓝堇有将她录下的音频保存在电脑上,让我偶尔还能听到贝祁影的歌声。即便隔了一台机器她的声音变得不再空灵,不再有那种魔力。

而几个月后当我再度见到纪蓝堇的时候,她的记忆已经被强行抹去了,她看我的眼神就跟看陌生人一样,寻不到一点当时的温暖气息,我们之间也必须重新开始。

我带她到曾经她去过的地方,希望她能重新想起些什么,但是自始至终,她给我的反应都是仅剩一片空白的脑海。

最后我带她回到了Frei。

我本来希冀着贝祁影那天晚上会出现,然后能用歌声让纪蓝堇想起些什么,但是我们在那里坐了很长时间,舞台上都是一个奶油小生在唱着活泼欢快的流行歌曲。

纪蓝堇的cocktail又从第一杯开始叫起了,她也很贴心的抬头问我想喝什么,我对她把我每次来酒吧时只会叫的冰牛奶忘掉一事觉得可惜,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贝祁影知道了这件事,她给我的回应一定是,“纪蓝堇活着就好,不要再强求这么多了。”

仔细回想一番,我跟贝祁影见面几乎不超过十次,平时只偶尔在手机的聊天工具上联系,我们两个像是活在两个时区的人,或者不在一个交错的时空里。

贝祁影是个夜猫,她会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发些食物的图片过来,然后说:

“我饿了。”

那个钟点我往往是已经睡觉了的,而且手机会丢在客厅里充电,所以看到她的信息时已经是早上六七点。等到我回了一句,“饿了就去吃东西吧。”,下一次看到她的回复又是在下午我忙到没时间看手机的时间了。

“这么晚才回我,我都饿死了。”

“放心,以你的身材,短时间内大概是饿不死的。”这大概是我在晚上十点多时给她回的信息,而那个时候她都是在驻唱的,所以理所当然,再一次回复我的时候又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找死啊你。”

我们的时间几乎永远错开。

她能给我的,只是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用近乎极端的语言叫醒我。

从那天晚上后巷的演奏过后,我们就经历了一年半的不曾相见,她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我也像是忘记了聊天列表里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人,只是在重逢之时,想起了生命中还曾有过彼此出现的痕迹。

她恐怕并没有我曾经预想中的对我那么重要,我也不是她生命里占据了哪一块的人,只是有缘相识,就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难以割舍的角色,直到真的分开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如此。

但即便知道不过如此,我也还是珍重这个人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痕迹。

过了许久,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招手叫来了仍在吧台工作的Samuel。

“那个……贝祁影呢?”

“哦,祁影姐她要准备走了,所以今天只唱了两首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走?”我有些不解的问,她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她要去哪里?”

“好像是家人叫她回她家所在的城市吧。好可惜阿,好不容易有个唱歌那么好听的。”Samuel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也对贝祁影要走这件事情觉得失落不已。

我有些空洞的望向舞台,觉得命运有些造化弄人。

两年前纪蓝堇因为家里的事情离开,让我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两年后贝祁影亦是因为家里的事情离开,留下跟纪蓝堇被抹去记忆的脑海一样让人刺痛的空白。

命运总是这样恣意的夺走我身边对我重要的人,好像是为了跟我证明,他们不应该存在于我的生命中,而后又像是玩腻了一般,将他们还予我,只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也从和他的激烈抗争中,学会了坦然接受。

可能有些人,注定要从你生命中离开。

我低头想从手机的联系人列表里找到贝祁影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好友列表上那个人已经凭空消失,贝祁影主动将自己的痕迹从我生命里抹去,只身回到她的世界里。

真的是,有够特立独行。

我微微仰起头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然空荡荡的舞台和逐渐散去的人群,一种失落感涌上心头。

“走吧。”

恐怕再也不会来了。


我们离开Frei没几步,纪蓝堇便突然开口道:“《The last goodbye》”

“你说什么?”我回过头去,以为她想起了什么。

“那个,刚才的那间酒吧有人在唱,你听。”纪蓝堇抬手指指身后。

她的身后是已然寂静的街道,偶尔有一两辆车从路的尽头飞驰而来,又在另一个路口消失踪影。街道旁边的店铺大抵已经打烊,只留下空洞的黑暗,唯有Frei暗淡的灯光还在夜晚的街道上伫立着,细碎的琴声从门缝里似乎争相想要往外涌出来,却还是被牢牢的锁在了门内。

还是贝祁影熟悉而令人着魔的嗓音,一股魔力好像在拖着你往故事里拽去,拖着你回到告别的地点,告别的时间,告别的人面前。

“不去找她么?”纪蓝堇冲着我笑了笑。

我能够想象出贝祁影此时此刻的场景,她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手臂上的血管随着手上的力度跃动着,磁性的声音从喉咙里流出,伴随着琴声席卷过已经寥寥无人的酒吧。

不如就让回忆,终止在这里吧。

“不了。”我摇摇头,伸手拉过纪蓝堇,顺便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Frei。晚上11点31分。贝祁影。

我想那恐怕就是贝祁影留给我的。

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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