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崽_

※ KPL，阿泰辰鬼几乎无差

※ 补看了吃火锅直播，稍微有点感慨，情节OOC都属于我，不要计较细节

※ 一发完，有点长，5000字预警orz

※ 人间烟火，指凡间炊烟。这个直播是我感觉他们离我、离现实最近的一次，就是，抛下手上的游戏，几个朋友在凌晨时分冒着热气的火锅店里宵夜，给我的感觉比任何一次在屏幕前面打游戏都要真实。

正文下收

【1】

已经忘了上一次像这样，一堆人大晚上跑到火锅店里，笑着闹着的吹着牛说着骚话，食物和啤酒接连下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几个大男生借着兴致，举起手中比拖米的脸还长的装着啤酒的淑女杯碰在一起。拖米一直絮絮叨叨的吹着自己有多能喝，在别人喝下三分之一杯的时候他却只喝了五分之一，还特别心机的把自己的酒杯藏在镜头之外的地方，让观众都看不见，方便他再吹自己一波，然后换来面前阿泰和辰鬼一致的嘲笑调侃。

几轮下来拖米率先喊了一句扛不住扛不住，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又开始高声吹嘘在KPL有一个传说，要把他喝死难如登天，结果几个人再一轮碰杯下来还是拖米喝的最少留的最多，嘴上的骚话却一直没停过，把剩下三个人笑的近乎断气。

辰鬼时不时一只手臂习惯性的搭在阿泰肩膀上，以支撑住他笑的快要弯下去的腰，阿泰本来喝了酒脸就红，这波笑的快喘不过气，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红润已经从脸蔓延到了耳根。

阿泰侧头微微瞥了一眼辰鬼，那人依旧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他的脸色在灯光的作用下甚至看不出酒后的泛红。辰鬼的酒量很好，只是他从来不像拖米那样明明是个半吊子水平还使劲要把牛皮往天上吹，他也从来不借着自己酒量好就去主动劝酒，反倒是习惯在别人敬他的时候安安稳稳的灌下一大口，然后依旧保持着稳如泰山。

酒精让人的精神有些麻痹了，沸腾的火锅氤氲出白色的雾气，恍惚的有点不真实。

辰鬼起身去了洗手间，阿泰靠着墙刷着手机，拖米讲起了上次跟一笑初晨辰鬼出去吃饭喝酒的事情，调侃了一句初晨酒量不行啊，等到总决赛以后要好好带他练一下。

阿泰听到“总决赛”这三个字就浑身打了个激灵，有点烦躁的说了一句，“能不能不要再说总冠军了。”

“明年就总冠军了，没事。”拖米回了一句，想化解掉尴尬，结果并没有什么卵用，于是拖米想了想，又说阿泰你回中单去吧，然后表示自己就算是违反联盟规定，我也要借着自己的影响力翻身农奴把歌唱去给你当打野，阿泰并没有被逗笑，倒是低声感叹了一句，“哪里是你说能打就能打的。”然后几个人就陷入了沉默。

辰鬼从洗手间回来以后发现气氛迷之尴尬，望向拖米的时候对方正好对他使了个眼色，辰鬼就立刻明白了，只是直播还在放着，他不好意思说太多的话，只好先悻悻的坐下。

几个人处在一个微醺的状态，拖米又尝试着开了几个话题，却又草草结束，似乎是在镜头前面放不太开，大家的聊天兴致并没有很高，于是拖米跟直播间的朋友们打了招呼，所幸大家也都善解人意，这场直播便在一个略微低落的气氛中结束了。

确定了镜头已经彻底被收起来，阿泰终于离开了他靠了一晚上的墙壁，转而靠在了辰鬼的肩膀上，还不忘小声的说一句，“挺肉的。”

“靠着别人的肩膀还嫌别人胖，你这就很不讲道理了。”辰鬼故意耸了耸肩，假意要把阿泰从肩膀上拱下去，阿泰干脆就把整个头的重量压了上去。“哇你头好重。”辰鬼开玩笑的说。

“不可len，我的头都没你的大，怎么可能会重。”阿泰依旧心安理得的靠在辰鬼肩膀上玩手机。

“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也看看场合啊。”坐在对面的拖米终于按捺不住的说了一句。

辰鬼“呵呵”的笑了两声掩饰尴尬，阿泰便也坐正了身子，没有直播的镜头对着他们着实随意了很多，只是大家仍然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最后还是拖米奶不住寂寞先撬开了话匣。

“阿泰啊，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啊？”

阿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玩了一晚上的手机放了下来。

“好累啊。”阿泰这样说了一句。

【2】

辰鬼和阿泰的关系在联盟里面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毕竟是从第一届一起打上来的两个人，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保持着安静，他们两个人对外也从来不声张，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

从前两个人都在上海的时候，联盟里面谁谁办个聚会，他们两个通常都是结伴出现的，偶尔免不了被众人打趣一番，那个时候他们场上各自打着比赛，场下时不时有机会就一起出去遛遛，找个有网的地方坐着一起打游戏，还被各自的教练叮嘱过“战术不能透露出去”。

事实上他们哪里需要透露什么战术，长时间一起打游戏让他们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的默契，辰鬼的貂蝉往蓝爸爸身边一靠，阿泰的赵云就自动自觉的让给他，再去中路吃一波貂蝉的兵线，然后被辰鬼吐槽一句“少了一波兵线，难受啊”的时候快步跑掉，但是在打架的时候还是会极其默契的介入，在花圈里秀的对面游戏体验极差。

后来大家各自的活动增多，单独约出去的次数变少，游戏也没那么常一起打了，两个人便在微信上每天叮叮咚咚的找对方聊天，反正两个人熟络，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2018年春季赛的时候联盟分了东西两个赛区，阿泰随队去了成都，辰鬼则留在了上海，见面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所幸那个发生了什么事都想着给对方的说一通的习惯还留着。

整个赛季他们就像一对异地恋的情侣一样，也不管另一方是在睡觉还是在打游戏，反正一对消息往对方那边砸过去，总是能得到回复的。

辰鬼知道阿泰作为队长在承受着多大的压力，阿泰也知道辰鬼每一次解说都会收到的一波一波喷他普通话不好的问候。

起先还会有些挫败感，到后来两个人对各自的骂名都习以为常，于是会互相发消息，调侃一下对方最近被喷的声音有没有小一点。如果有一方略有些好转的迹象，那都是值得小小的庆祝的一件事。

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却能保持着一切安好。

有一天阿泰突然心血来潮给辰鬼打了个电话，接起的时候辰鬼还是一如既往的跟阿泰唠了几句日常，只是阿泰很快捕捉到了辰鬼语气里略微的失落，于是在片刻的安静过后，阿泰问了一句，“鬼哥你咋了？”

“没事，唉，就是有点累了。”辰鬼在电话那头笑了笑，糊弄过去了，他不想让阿泰听到太多有的没的的事情，这样只会让对方更加烦心而已。

后来阿泰才从拖米那里打听到，那几天有个激进的战队粉丝往联盟总部给辰鬼寄了两个花圈，其中意义自不必说。阿泰多少还是被气到了，虽然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回想起那天晚上辰鬼难得失落的语气，还是觉得憋着一口气出不来，最后憋的心烦，没忍住给辰鬼发了条消息。

“鬼哥，别搭理他们，做你自己就好。”

其结果就是阿泰并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反倒是拖米接到了辰鬼的电话。

“哇，拖米！你怎么这样啊！我不是让你不要到处乱说了吗！”辰鬼说完这番话，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早一点意识到这一点的，在整个KPL里，只要是拖米知道了的事情，那么整个KPL都会知道的。

拖米接到这个电话也慌得一批，连忙辩解了两句，“哎呀不是啊，是阿泰一直烦着我逼着我说的！我无辜啊辰鬼！”

“你怎么这样的，南辰今晚不带你吃鸡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毫无威胁性的回复，拖米便知道了辰鬼并没有真的生气，他只是在为阿泰着想而已。

“我错了！替我跟南辰也道个歉，请他今晚带我吃鸡！”拖米附和似的回复了两句。

挂了电话以后辰鬼想了想，为了不让那个胖子担心，还是给他发了条消息。

“没事，问题不大。”

阿泰隔着个屏幕，仿佛都能听到辰鬼说出这句话的声音。

【3】

“拖米你知道我为什么变得不像以前那样了吗？”阿泰想了想，突然说。

“你变了什么啊？你没变啊。”拖米一脸疑惑，不知道阿泰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变了。”辰鬼一把抢过话头，“你不太了解他。”

“搞得你很了解他一样。”拖米没忍住调侃了他一句，虽然自己说的大抵也是事实。

“不不不不不。”辰鬼摇了摇头，“他以前如果是在直播间里，谁喷他，他绝对正面怼回去的。”

心态都变了。

从前的阿泰敢怼回去，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他可以在场上用自己的表现来回击所有人的质疑。2017年秋季赛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顶着质疑一路从败者组杀回了总决赛，那一阵子阿泰怼那些质疑声的底气都足了很多。而2018年对他们来说，又太过跌宕了，整支队伍的数次低迷，以及背负着最大的压力和期望，要说不对自己的实力产生质疑，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阿泰也知道自己早就过了电竞职业选手的黄金年龄了，但是在没有实现梦想之前就退缩，对他来说又过于艰难，于是只能顶着谩骂声继续坐在台上，拼尽全力的证明自己。

他不再去跟那些喷子们计较是不是自己打野技术烂带崩了全队，也不理会那些人说他指挥只会打架不会运营，有的时候他也会想，他们说的可能是对的吧，但是始终放不下这个舞台，于是收起锋芒，想要退到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能安安静静的让他打他的游戏，实现最初夺冠的梦想。

其实不止是他，坐在这张桌子上的几个人也都变了。

他们意识到他们不再像以前那么能喝了，只是两大杯啤酒下肚就各自保持了安静。其实只是短短的两年而已，他们却因为这个职业的常年熬夜，身体体能下降了很多。

一年半前他们都在上海，那个时候的联盟终于有了少许起色，他们的日子也不用过得那么辛苦了，几个人便会在训练到很晚的日子里约出来，像这样围着热腾腾的火锅坐着聊天，碰杯致意，拖米偶尔会拖着悍匪一起来，小渝也会出现，几个人喝的差不多了就在深夜的街道上乱晃。

有一次他们在外滩附近的一个地方吃的宵夜，出门没走过几个街区就是黄浦江边，街道上已经是空无一人，外滩那些明亮的建筑也都关上了灯，道路空旷且寂静，却正好容得下他们这些仿若迷途的少年。

拖米拽着悍匪在追究悍匪刚刚抢了他两块午餐肉，Evildoer和小渝拿出手机开始了射手之间的SOLO，辰鬼趴在栏杆上朝着对岸眺望，空气有些微凉，让他不由得抱紧了身子。阿泰就是在那个时候凑过来的，他站在辰鬼两步之遥的地方点燃了一支烟，怕辰鬼闻到太重的烟味。

两个人一个人看着对面，一个人低头看着水面，却都没有说话，他们本来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在东北角的辽宁丹东，另一个在东南角的福建厦门，偌大的国度里，如若不是这个游戏，这个联盟，他们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扯上关系的。

阿泰沉默着吐出了一口烟，然后微微侧头转向辰鬼，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辰鬼很白，五官也精致的很，只是被上帝很公平的安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头上，以至于他“整个人看起来很喜庆”，阿泰是这么觉得的。

辰鬼吹了一会儿风，感觉清醒多了，他本来就是很能喝的一个人，只是不会主动出击去找人喝酒，却能在一片人倒下的时候在其中安稳如山。他想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转头的时候却撞上了阿泰澄澈的眼眸，于是他愣了一下，忍不住问到，“干嘛老铁？这么盯着我，啊，我知道我很好看。”

阿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应了一句“是是是！”

两个人再度保持了缄默，手搭在栏杆上想着各自的事情，阿泰抽完了一支烟，默默的在旁边找了个地方撵灭了烟头，冲着水面长长的呼了口气。

辰鬼离开了栏杆，走向了那堆还在吵吵闹闹的人，经过阿泰的时候被后者伸出手，悄悄的从后面拽住了衣服。

辰鬼感觉到一丝拉力，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问：“喝多了？要你爸爸我背？”

“滚！”阿泰笑出了声，然后手上捏了紧了些，音量也降低了不少，“没，我就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

“嗯？嗯…是挺好的。”辰鬼没法理解到位，这里的我们，指的是他们这帮人，还是他们两个。

“你觉得我们能一直这样么？”阿泰那时候这样问了一句。

辰鬼低头，浅浅的笑了一下，应了一声，“可以的吧。”

【4】

阿泰还记得他亲手将辰鬼送走的那场比赛，那个时候他就隐隐的有些预感，自己恐怕再也不会和这个人在赛场上碰面了，于是他用力的搂了搂辰鬼，像是想要记住这片刻的感觉。

他相信并且无限希望辰鬼能回到这个舞台上，但是他也知道次级联赛现在已经是怎样乱世群雄的画面了。辰鬼曾经私下里问过他“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再适合打职业了”这种话题，阿泰也总是会回复他“如果你不适合，就没有人能打了”这种安慰的语句，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

仙阁没能成功回到KPL以后，阿泰看了辰鬼表明自己要留在仙阁的专访，辰鬼也毫不忌讳的告诉了阿泰，自己以后不会再打比赛了。

击败辰鬼的，是时间。

很久以后阿泰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当时真的异常的明智。KPL那么大那么多人，他经历过无数次赛后的拥抱，却只有这一次一直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或许也是因为，他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觉到一个人将要从他们一起奋斗的舞台上离开了。

阿泰熟知辰鬼的性格，他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脑子里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比谁都清楚要怎么去达成这个目标。

KPL冠军，他有了，总决赛MVP，他也有了。与其继续这样望不到头的奋斗，显然有更好的前路在等着他。

只是当辰鬼告诉阿泰，他要转型去当解说的时候，阿泰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嘲笑了一句，“塑料普通话。”

“老铁，我的普通话，在联盟里那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水平好不好。”辰鬼立刻反驳了他的嘲笑。

“啊是是是是是是。”阿泰一边应着，一边在电话那头笑得“鹅鹅鹅”。“你如果还记得你那一身程序员的技术，能赚的更多。”他补上了一句。

“啊，不可能的，不存在的，我全忘了。”辰鬼回复到，像是想要告诉对方，自己就认定了要转型了，没有别的路可走。

“那…你会解说我的比赛吗？”阿泰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最后回答这个问题的是联盟，联盟安排辰鬼留在了上海，他就乖乖听话留着了，虽然中间跟着其他解说去成都浪了一圈，辰鬼为了不打扰阿泰训练，也没有联系他，直到回来以后阿泰看到辰鬼那条微博，才气急败坏的一通电话杀了过去。

“哇，你这个len，来成都也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怕影响你训练么？”辰鬼说的义正言辞。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别急啊老铁，等你打到总决赛，我们在上海再见呗。”他顿了顿，“啊，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个鲜奶。”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阿泰不免又想到了半年前，那时候辰鬼确定自己要去总决赛当明星赛的解说嘉宾了，而XQ还在败者组过关斩将。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总决赛现场吗，老铁。”辰鬼这样问他。

“好你等着，我勉强去陪陪你。”阿泰回应道。

现在想来，那是他们第一次做出要在总决赛上见面的约定，而他们最终也实现了。

“说好了，鬼哥你多奶我们两口。”阿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笑了两声，重新拿起游戏的时候多少又感觉到了一些热情，驱使他把整个队伍往更好的方向带去。

“我对这个队伍付出最多，但是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端起桌上还未喝完的啤酒喝了两口，阿泰还是没能掩饰住他语气里的失落。

水晶被GK击破的时候辰鬼的手抓住了穿在里面的XQ队服，手指摩挲过上面的队徽，悄悄的叹了一口气。他在转播屏上看到了阿泰深深埋下去的头，那个失落的神情硌的他心里难受，目光想移开却又无法动弹，好像这样就可以感同身受那种彻骨的失落，上赛季总决赛的后台，他还能给阿泰一个拥抱，告诉他他们已经离冠军无限接近了，只是需要一点运气而已。

但是这一次他能说什么呢？这令人绝望的比分就在眼前，躲都躲不掉。阿泰接下来必定会承受更大的骂名，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手足无措。

就好像仙阁告别KPL舞台那时一样的无力。

直播结束以后辰鬼跟着几个解说一起去XQ那里拜访，美其名曰慰问，但是友善的被XQ的工作人员挡下来了，表示他们要冷静一下，一行人便离开去聚餐。

晚些时候辰鬼回到酒店，发现手机里还有一条阿泰的消息。

“你说你是不是，鲜奶都留给无痕了，到我这里只剩毒奶了？”阿泰还强撑着跟他开了个玩笑。

辰鬼也不想再跟他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也就打趣的跟他说了一句，“行，下赛季的鲜奶全部安排给你。”

阿泰轻笑了一声，“说话算话，鬼哥。”

辰鬼知道阿泰不是那种，会难过的给你打电话然后哭哭啼啼的人，他只会把自己埋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装作一切都还好，心死如灰了也只是会跟你说一句“很烦”，然后默默的从头再来。

所以辰鬼做不了什么，一直以来他只能在阿泰需要他的时候把肩膀借给他靠一靠，拍拍他的背告诉他“你已经很棒啦”，然后目送着那个人爬起来继续前行。

【5】

很多时候阿泰也会想，如果联盟还是从前那个联盟就好了，没有那么多xjb乱搞的东西，没有人气，就一个草台班子，搬上台面的时候还被人喷说就是十个人站在台上拿着充电宝玩手机。

但彼时他们都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心里的念头干净而纯粹，每天只想着打比赛，想着为了最终的胜利奋斗，赢了就有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输了就是再半年的艰苦奋斗。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们也都乐在其中。

联盟发展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没过一年规模就翻了整整一倍，参赛的队伍更多，队员的实力也越强，几个熟悉的老一辈在时间里无声的被冲刷而去，只留下少数人的名字镌刻在光荣之上，尚且能被人记住。

他们几个最早期的KPL队员，还留在这舞台和光环之下的早已寥寥无几，真正想要为当初那个纯粹梦想去奋斗的初心也逐渐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

“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了。”

阿泰这样说着，又举起了酒杯，辰鬼扫了拖米一眼，附和的拿起了自己手边的那一杯，不让阿泰举着的杯子显得太尴尬。于是明明说好不喝了不喝了的几个人，还是把杯子再次举了起来。

“我敬我自己，不忘初心吧。”阿泰率先开了个头。

拖米很快便转向了辰鬼，问他：“辰鬼你敬谁？”

辰鬼抿着嘴，有些欲言又止，想了一下，他说：“敬我自己。”

“Evildoer这杯敬谁？”拖米也没忘了cue一下自己身边的人。

“我要回到这个舞台。”Evildoer说的倒是快而坚决，只是拖米突然跟失了忆一样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回到这个舞台。”

辰鬼笑了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仙阁的那帮队友，还在回到这个舞台的路上艰难前行，一时间多少也有些感慨。

说了一晚上骚话的拖米最终还是表现了一番，像是用尽了脑海里毕生学过的词汇一样做了句总结。

“我敬我们那峥嵘的岁月，那一份为了梦想无限拼搏的岁月，为了联盟努力，为了自己队伍成绩努力的那段岁月，希望我们这杯过后，我们都梦想成真。”

总决赛那天阿泰以明星队成员的身份，辰鬼以明星赛解说嘉宾的身份，连带着拖米这个总决赛特邀观众的身份，重新在上海的体育场汇合。

时间很紧，大家各自有各自要忙的事情，便约着一切结束以后再汇合吃个夜宵，然后各自便回了各自的岗位上。

明星赛打的欢脱异常，阿泰也难得重回中路满场一边皮一边秀了一番，辰鬼的状态也是出奇的好，一边分析场上的局面一边也不忘妙语连珠一番，让整个明星赛都让人回味无穷。

那之后便是漫长的BO7战争，打的荡气回肠的一场比赛。

阿泰被安排坐在西部的区域，辰鬼的位置则被安排在了东部，两个人隔得不远，只是分别笼罩在不同颜色的灯光之下。辰鬼一只手撑着头，望着大屏幕的方向，阿泰时不时会从屏幕的位置移开目光，落入蓝色光区域的辰鬼身上，觉得离他格外的遥远。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外滩的晚风里问辰鬼的那句话。

——“你觉得我们能一直这样么？”

一切都变了，联盟成长了，队员更新换代了，第一代的队员几乎俱往矣。

一切又都没变，他们还是可以在炎热的夏夜亦或是寒冷的初冬约出来，在热气氤氲的地方碰杯聊天祝好。辰鬼会给他发消息，吐槽今天身边的人又做了什么傻了吧唧的事情，他也会给辰鬼打电话，说自己心态崩了打不动了。会在比赛打输的时候收到辰鬼鼓励的拥抱，会安慰辰鬼说你的普通话进步真快。

一切都安稳如初，现世安好。

“2018KPL春季赛，圆满结束！”

伴随着主持人一致的完结语，几道光点突然飞驰向天空的中央，然后光华绽开深蓝的天空上。

解说席附近已然没有了灯光，辰鬼便静静的坐在那后面，仰起头望向天空中的华光溢彩。

回忆幡然涌上，辰鬼看到面向全场的大屏幕里，笑得脖子都看不到了的无痕，彼时第一届KPL仙阁五个人一起举杯的画面像是再一次在面前展开一般，他伸出手去想握住什么，却发现掌心里只是空空如也。

辰鬼低头，暗暗嘲笑了自己一番，明明已经离开那个赛场那么久了，也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心里面却还是无限的想要朝着那里靠近。

他正想收回那只尴尬的悬挂在半空中的手，却在不经意间突然被人攥住，辰鬼抬起头去，看到阿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辰鬼愣了一下，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发现这个地方居然是看烟花最好的位置。”阿泰笑了笑，黑暗中他没有看到辰鬼微红的眼眶，“鬼哥你居然偷偷的一个人在这里看，太不讲义气了。”

“哈…”辰鬼用空余的那只手捏了捏鼻子，笑着掩饰过鼻音，“那当然，这种好地方，啊，只有我一个人能知道。”

阿泰走到他旁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头一点也不客气的往辰鬼肩上一靠，倒是格外的安逸。

“看来联盟真的有钱了。”阿泰看着那一朵比一朵绚烂的烟花，调侃了一句。“真舍得下血本。”

辰鬼应了一声，眼睛随着又一束光华炸开眨了眨，眸子里倒映出漫天的绚烂。

他们依然还是如此热切的，爱着这个游戏，爱着这个舞台，如同一开始一样，一切都未曾改变。

“下赛季加油啊，老铁。”夜空中最后一束燃烧着的星火落下的时候，辰鬼微微侧过头，冲着阿泰笑了笑。“我还会在总决赛等着你的。”

“说话算数。”

那是他们的第三次约定了。

一个赛季就是一个轮回，有的人离开选择了不同的路，有的人仍然留在赛场上奋斗，逐梦的少年抬起手，像是要攥住天空中无尽绽放的烟火，梦想尚且在远方，而他们也依然还在彼此的身旁。

- FIN -

2018.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