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崽_

※ 永远的7日之都，晏华x赛斯

※ 未完成的约定

※ 28岁的晏华回到过去，见到了18岁的赛斯

※ 1.9w字，有点长，但是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分上下发完

※ 下篇戳我

正文下收

【0】

晏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圣星大教堂前。

时间应当是周末的某一天，身边穿梭着熙熙攘攘的游客，他们在教堂门口停下，拍上一张证明自己来过的游客照，然后走进教堂里。季节也许是秋天，他不确定，这个城市的冷热及其分明，总是在一夜之间就忽然入了冬，让人措手不及。晏华抬眼看了一下教堂周边的树木，根据他们叶子的墨绿程度来看，应当是接近最后的成长期了。

和那些穿着休闲的游客比起来，晏华穿着的衣服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身上穿着略显正式的浅色衬衫，让他好像刚刚从办公楼里走出来的一样，但概于这是他一贯的穿衣风格，他也没太在意。他在身上粗略的摸了一圈，找到了口袋里的手机，不是战术终端，而是一台古老的滑盖手机。他用手一推屏幕，露出了屏幕底下的键盘，然后屏幕亮了起来，时间显示比他现在的年龄早了一个完整的10年。

10年前的圣星大教堂和现在也并没有太大区别，外表看上去甚至更新一点，他缓缓走上台阶，顺着人流走进了圣星大教堂内部。

现在并不是礼拜的时间，教堂里更多的是参观的游客，晏华也随他们一样，在教堂里随意的走了一圈。

教堂内部很大，至少在这个信仰分散的城市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很大的宗教聚集场所了。他找到了一个靠近前排的位置，坐在了木质长凳上，面前的椅背后面插着免费发放的教典和宣传册，但是并不能引起他太多的兴趣。他靠在椅背上，难得的放空了脑袋，漫无目的的目光掠过四周，也没有既定的目标。

直到一个抱怨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个声音乍一听很陌生，却又莫名的有一点熟悉，晏华转过头去，大抵理解了这个声音熟悉的原因。

一头散漫却异常具有标志性的散漫棕色头发，黑框眼镜和从头到脚的白色衣物，实在是很难让人认不出来。

他几乎不用去问，就知道自己看到的是赛斯。

只不过，是十年前的赛斯罢了。

年轻的赛斯手中攥着一个扫把，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满，看样子应该是对自己手中的工作有所怨念，他从小就在教会里帮忙，只是扫地这个事情，大概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适应的事情。

晏华就坐在距离他两排长凳以外的位置上，一只手搭着椅背，头微微侧向后方，正好能观察到赛斯的一举一动。赛斯起初没有发现有人在看他，只是粗略而草率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但不知道是不是目光过于聚焦，以至于他觉得背后一阵阴森，猛地转过身去，便对上了晏华看向他的眼神。

18岁的赛斯，就这样第一次遇到了28岁的晏华。

【1】

赛斯当然不能对着对方说，你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这里是教堂，现在是开放观赏时间，游客有权利做大部分的事情，而且对方的目光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不适，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莫名的督促，让他不得不把本来草率的工作表现的更加尽职一点。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在后来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经历这样的目光，直到后来对这个目光变得根本无所畏惧。

晏华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从赛斯看过来的视线里他猜到对方并不认识他，不知道是他们这时候还没有遇上，还是对方认不出十年后的自己，所以他并没有贸然行动。

他总不能直接冲上去跟赛斯说，我是从未来来的，我们在未来认识，这样对方可能会以为他是个神经病，然后直接叫警卫把他拉走。

这个赛斯，跟他当年认识的时候还要更年轻一些，他的五官有些没长开，看上去略显稚气未脱，而且不如现在这样看上去这样眉清目秀的。

但是工作偷懒这个习惯倒是一点没变。

晏华一直看着赛斯一个人简单的打扫了整个教堂内部的地面一圈，因为游客还在不断进来，所以他只扫掉了一些显眼的脏东西，并没有做彻底的清扫。他把扫除工具放回原处，从教堂的侧门走入了小花园，晏华再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跟了出去。

赛斯正跟小花园里的猫咪们混在一起，他坐在一颗仍然翠绿的树荫下，靠着树干休息，任凭那些猫咪们在他周围打转，时不时有一两只跟他比较熟悉的，会主动上来蹭一蹭他的手背，然后等着赛斯伸手轻轻撸着他们头顶的毛，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晏华，直到一只猫先于他意识到了陌生人的存在，似是被晏华的影子吓到一般，高昂的“喵”了一声，转身便钻进了身后的灌木里。赛斯急忙转过身，动作幅度吓跑了身边的毛绒生物们，他以为是教堂的工作人员来抓他偷懒了，抬起眼才发现是刚才在教堂里一直在注视着他的那个男人。

“有什么需要帮忙吗，先生？”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站起身，动作却不免有些防备的意思。

“打扰了，只是顺路经过而已。”晏华礼貌的回应道。

这里毕竟是公共区域，赛斯也不能说什么，只是他明明已经躲在了花园较为里面的角落里了，这个人所谓的“顺路”，似乎也太不顺路了一点。

晏华知道赛斯会藏在这个地方，大抵也是因为以前没少在这个地方找到对方，只是没想到数年前的他，青睐的居然是同一个位置。

晏华在心里推算了一下时间，问他：“你是Z大的学生吗？”

赛斯的眼睛微微睁大，而后反应过来：“我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神学院的学生，今年刚入学是么？”他进一步问到。

“我们见过吗？”赛斯在脑海中仔细思索了一下，却并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身影。

晏华清楚自己算对了时间，十年前的秋天，应该是他们刚入学的时候才对，距离他们在原有时间上的相遇早了一年，所以这个时间点的赛斯并不认识他。

而根据这个时间点推算的自己，应该是在…

晏华对他笑了笑，“我在你隔壁的法学院读大一，我见过你好几次了。”他朝着赛斯伸出手，“我叫晏华。”

“赛斯。”赛斯回握了他，一开始的警惕性明显降低了不少，“但是啊…明明开学才一周，你居然就见过我很多次了？”

“咳咳…”晏华用咳嗽声掩盖了一下扑面而来的尴尬，忽而发现自己大一记忆里，面前这个人的身影存在率几乎为零，一时间竟然难得的想不出什么措辞来应付这个回答。“一两次吧，我刚才在教堂里就觉得你有点面熟。”

“这样。”赛斯眨了眨眼睛，似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你一直在教会工作吗？”晏华松开了手，接着问他。

“哈，我可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一提起教会的工作，赛斯的眼神就亮了起来，“你呢，过来参观？”

晏华应了一声“嗯”，然后就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这段对话了，他习惯被人提问题，但是不习惯位于主动发起对话的位置。他以前几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因为身边那个吵吵嚷嚷的神官一天的闲话量甚至可以超过他一个星期的话量，而且不管晏华怎么在言语上冷淡对他，他也从来不会让气氛冷掉。

他想了一下，问赛斯，“你还有工作要做吗，我请你喝杯东西吧。”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这样不妥，明明才刚见面就要请对方喝东西，结果赛斯突然精神起来，“好啊，去哪里？隔壁就有一家星巴克可以吗？”

晏华本来还在怎么打圆场，接到了这个回复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念一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家伙不就是想趁机会溜出去偷懒么？！

晏华本能的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就及时收住了，转而说了一句，“好。”

跟着赛斯走出教堂的时候，晏华在后面轻轻叹了口气。

主动跟人搭话好难。

不知道他当年在大学里的时候，赛斯对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慨。

【2】

草莓星冰乐，大杯，拿在手里的时候，感觉寒意一直在从杯身上渗出来。晏华一只手将那杯粉嫩的饮料递给身后的人，自己拿起了那杯平平无奇的冰美式。他没有特别喜欢喝咖啡，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点些什么。

但是身后这个人的喜好还真是一点没变。

赛斯喜欢甜的东西，各式各样的甜品都能让他开心，因而他完全无法理解晏华怎么能跟咖啡这种苦涩的东西相处这么久，有的时候还会劝他，“吃点甜的东西，华仔你就不会这么愁眉苦脸的了。”，然后偶尔在他的办公桌上放上一根棒棒糖。

周末的下午店里面相当的热闹，赛斯找到了一个窗边高台的位置，却已经没有了椅子，只能将身子倚在高台上。他转头看了一眼晏华，问他不介意吧，后者耸了耸肩，表示没关系。

“我突然想起来了。”赛斯兴冲冲的看向晏华，“你是在开学典礼上代表新生发言的那个人。”

“啊…嗯。”晏华回忆了一下，好像着实有这个事情。

“这不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吗！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平静！”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晏华表现的有些习以为常，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把对话带向了沟里，两个人之间突然又被一种诡异的安静盘踞，最后还是赛斯先开口，聊起了学校里的事情。

晏华一边回应着他，一边根据赛斯的言语判断现在的时间点和一些重要的事情，毕竟过去了10年，他也没能把一些事情的细节记得那么清楚。和他相比起来赛斯显然能说的多，而且因为两个人是一个学校的，赛斯对他也没什么戒备心，不过一会儿就把自己的课程表，在教会帮忙的时间一一和盘托出，最后还报出了自己在学校宿舍的楼栋和门牌号。

听到最后晏华终于没忍住打断了他，“你等等。”

“嗯？”

“你…稍微有点戒心，这种信息还是不要往外报比较好。”

赛斯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不以为然，“没事啊。”他笑了笑，“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

晏华点点头，不置可否。

两个人又扯了一会儿，赛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惊呼了一声“大事不妙”，便领着晏华往教堂的方向走，太阳已经逐渐落下了，圣星大教堂门口的广场几近被橙红色的光芒淹没，两个人赶到门口时，教堂的教职人员正准备从里面关上门。

“等等！”赛斯一边喊着一边跑上楼梯，阻止了那个即将关上的门。

“又翘班啦赛斯？”门口的教职人员抬起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却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不是，我看到好久不见的同学了，多聊了两句。”他辩解完，看向了楼梯下的晏华，他还站在原地，整个人被包裹在夕阳的光里，轮廓显得格外的温柔。赛斯冲着他挥挥手，说学校里再见呀，便跟着那个工作人员一起进去了。

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晏华原地驻足了一阵，却被一阵风吹得有些发颤，他抬起头，看了看门口那棵已经接近季节末端的树，忽而想起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理由。

晏华回了趟家，那个一年四季都见不到人，难以被称为“家”的屋子里，用指纹打开了门。

屋子里一片漆黑，飘着一丝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晏华不喜欢外人到家里来，于是他们家从来没有请过保姆，一直都是由他自己将屋子打扫干净。

房间里的台面上还摆着在这个时代来说性能比较好的电脑，晏华在上面找到了这个时期自己的学级、班级和课表。

十年以后的他，准备再一次回到大学里去，继续这个世界里他本来应该做的事情。

【3】

晏华开始相信风水轮流转这个事情，是从他开始在教室门口等赛斯一起去食堂开始的。

当年赛斯用什么方法跟他熟络上的，他就用相同的办法去对付那个人，对晏华来说，这件事跟对弈一个道理。

法学院和神学院的两栋大楼相邻，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安排，一个主张用法律治理社会，一个主张神爱世人，两个学院本来应该互相敌对且看不起才对，结果法学院这边中出了一个叛徒，每天早上的课结束就跑到隔壁楼的神学院去等人下课。

赛斯本来是习惯跟自己舍友去吃午饭的，自从晏华出现以后他就跟自己的舍友挥手说了拜拜，虽然这其中少不了晏华数次用手作甜食收买赛斯。

“话说，你们法学院那么多人，你为什么要找我吃饭？”在有一天午饭的时候，赛斯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如果是自己学院的人，四年下来迟早会认全的，但是隔壁学院的人，要认识几个相对来说比较难。”晏华有理有据的解释道。赛斯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便也没再考虑这件事。

学校的宿舍是按照学院楼栋的顺序来分配的，于是相邻的法学院和神学院顺理成章的被分在了同一层，晏华本来被分到了一个舍友，结果那个舍友因为觉得Z大法律系不足以实现他的鸿鹄之志，便选择了退学，让晏华坐享渔翁之利，收获了一个有两张床的单人间。他的房间在楼层的最后一间，那里不仅通风，一年四季还日照充足，

赛斯跟着他去过几次宿舍，每次都坐在被日光晒得暖暖的空床上感叹着他这边日照真好，赛斯的宿舍正好在背光的位置，一年四季等不到几次日照光顾，阴雨天气就要开始防止到处长菌菇。

晏华说你如果想你可以搬过来，赛斯只是连忙摆摆手，说没事我跟现在的舍友挺好的，太阳嘛，哪里晒都行，宿舍里没有阳光睡的还更好。

晏华便耸耸肩，说随你。

秋季的学期相对来说较短，天气一凉的时候，就预示着冬天进驻了，大一没什么专业课，于是在天气一凉下来以后前去上课的学生就少了不少。晏华在第三次被赛斯的舍友告知，赛斯翘课在宿舍里睡觉以后，便放弃了在门口等的方式，改为直接一条短信杀到那个还在被窝里的人的手机里。

- “吃饭么？”

- “嗯，但是我被床吸住了，下不来。我好饿，你知道“人是铁”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 “饭是钢。”

- “错！床是磁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饿死你算了。”

- “诶别啊华仔！请你善心大发的带点食物给弱小可怜的我吧！神的光芒会照耀你的。”

- “我是唯物主义者。”

- “…你在哪儿，我来就是了。”

晏华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这种校园里无忧无虑的感觉了，每天除了上下课写作业他着实想不到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担心，跟他十年以后的日子比起来简直好的太多。他在秋日凉爽的风里微微拉伸了一下手臂，却忽然被赛斯从后面拦腰抱住了。

“你还挺快。”

“那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赛斯拍着胸脯对他说。

晏华低头笑了笑，感觉赛斯这10年来几乎哪里都没变，嘴是一样的能说，懒也是一如既往的懒。

平安夜的那天赛斯从晏华手中收到了一份生日礼物，那是一根十字架的挂坠，在听到晏华说，“是纯银的。”的时候赛斯差点一个手没拿稳把这个吊坠摔下去，而后他把这个吊坠放回了盒子里，毕恭毕敬的递给晏华，说太贵重了他要不起，让他拿回去。

晏华当然没有收回去，解释说这是生日加圣诞节礼物，除以二就是每个重要日子的礼物了，算起来也没有多少钱，而后他看着赛斯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支钢笔。

“我这里可能要10支钢笔才够你一个吊坠的钱。”赛斯解释了一下。

晏华拿着那只钢笔，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10年后的他其实基本已经全面电子化办公，不怎么用钢笔了，但他还是把这个第一件礼物好好的保存了起来。

【4】

一月份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学生们就迎来了新年的假期。法学院和神学院的期末考试结束时间都相对比较晚，于是在最后一门课考完那天，他们两个在几近空荡的食堂里面对面坐着。赛斯一边用筷子扒拉着学校食堂有些用来打发人的饭菜，随口问了一句，“寒假有什么计划么？”

“没有。”晏华回答。

“新年呢？不准备回老家，或者去走亲戚什么的吗？”赛斯追问了一句。

晏华用一只手支着头，觉得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上次家里有客人是什么时候了，他连父母一年都见不到几次，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于是他摇摇头，“我家在本地，而且，我家里没人。”

他刚说完，就发现对面的人放下了筷子。

赛斯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在赛斯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怜悯。于是他抬手，做了一个挡住的姿势，“没什么，已经习惯了。”

然后他看到赛斯的眼神变得愈发怜悯，感觉一句“太可怜了”随时就要脱口而出。

但赛斯只是眨了眨眼睛，而后问他，“去我家过年怎么样？反正我家也只有我和我老妈两个人。”

晏华悬在空中的手停了一下，然后他应了一声，“好。”

除夕的那天晏华按照约定的按响了赛斯家的门铃，赛斯兴冲冲的开了门，然后迫不及待的介绍给自己的母亲。

“妈！这位就是我一直跟你提到的晏华啦！”赛斯一只手搭在晏华肩上，“怎么样！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长的又高又帅！而且做饭还特别好吃！”

晏华用咳嗽声表达了一下他对这个如同媒人一般的介绍的不满，而后礼貌的朝着女人伸出手，做了自我介绍。

那天下午两个男生便一直在厨房里帮忙打理晚餐，尽管赛斯的母亲一再坚持不可以让客人帮忙，却还是被赛斯一边说着“交给我们啦”，一边赶出了厨房。

赛斯没少吃晏华带给他的东西，但还是第一次站在对方旁边看着他做饭，晏华的动作相当熟练，而且根据每道菜不同的烹煮时间，合理的安排了做菜的顺序。赛斯在旁边几次想帮忙，都被对方拒绝了，到后来赛斯光是站在一边，看着晏华用很快的速度将蔬菜切成几近均等的大小，都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最后这顿年夜饭赛斯完全没有帮上忙，这件事情让他还多少觉得有些愧疚，明明是请别人来家里过年的，最后却好像请了个厨子到家里来做年夜饭似的，晏华倒是相当不介意的说了一句，一会儿你洗碗，赛斯欣然应允，感觉在这个毫无用武之地的厨房里找到了自己的一个立足之处。

吃饭的时候赛斯的母亲一直赞不绝口，核心意思大概就是“这么好的朋友是从哪里找来的”，夸到最后就差没临表涕零的握住晏华的手说一句“我儿子就交给你了”。

晏华心情很好，赛斯能感觉到他比平时多笑了些，更让他感觉这个把人带回来过年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晚饭过后赛斯依照约定去洗碗，晏华便坐在沙发上，陪着赛斯的母亲看电视里热闹的新年晚会，过了一会儿赛斯端了一盘水果过来，放在茶几上，然后爬上了沙发，坐在晏华旁边。三个人一边扯着闲话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节目，多少也有了一个家的感觉，大约十一点的时候赛斯的母亲从沙发上起来，表示自己要准备休息了，并问了一句晏华要不要准备回家。

晏华应了一声，准备动身，却被赛斯一只手按在腿上。

“他家就在附近，晚一点回去没关系的！”赛斯这样说着，晏华便顺着他的话说了句是，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海湾侧城和中央城区隔了多少个地铁站。

“好好，那你记得一会儿送人家回家。”赛斯的母亲应了一声，“那么晚安了。”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新年快乐。”

母亲进房间以后晏华便立马抓住了赛斯放在他腿上那只手，“家在附近？”他挑了挑眉。

“啊，我觉得你好不容易来我家一趟，就不要这么急着回去了。”赛斯笑着，干脆得寸进尺的整个人躺上了对方的大腿上。

“我没说允许你躺，给我起来。”晏华轻轻的拽了拽他，结果赛斯伸手伸手够到了茶几上的圣女果，抓住两颗，然后塞给身后的人，一幅准备拿食物贿赂的模样，却还是并没有得逞的被拉了起来。

“放头不行，放脚总行了吧？”赛斯一幅不死心的样子。

“想都别想，给我坐好。”提议被残忍的回绝。

最后赛斯放了个枕头在沙发的一侧，半个身子靠在上面，双脚弯曲着放在沙发上，总算调整到了一个比较轻松舒服的姿势，晏华表示沙发可以让给你我坐到旁边去，都被赛斯阻止了，说要两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才比较有温馨的感觉，然后这句话被晏华嗤之以鼻。

电视里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的过着，遇到没什么意思的节目两个人就闲扯两句，或者各自低头看一看手机，晏华难得感觉到一丝睡意的时候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已经是11点58分了，正巧这时，他的脚被人踢了一下。

“你就不能坐的安分一点？”晏华看向罪魁祸首，却发现赛斯已经合上了眼睛，也难怪他刚才觉得有些安静过头。晏华起身，任凭赛斯顺着沙发滑下来，盘踞了整个沙发的位置，而后他移步到赛斯面前，蹲下身来凑近时，听见了对方睡着时传来的平稳呼吸，看着他浅睡时因为灯光微微颤抖的睫毛。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在高喊着“倒计时开始”，整个客厅里回荡着数字逐渐减少的声音。

晏华忽而觉得整个世界突然无与伦比的寂静，他们两个人的心跳声，甚至盖过了电视机里那个主持人足够兴奋的喊声。

他就这样注视了对方数秒，伴随着新年的钟声响起，而后他贴近了对方的侧脸，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只一瞬，就离开了。

“新年快乐。”

他小声的在赛斯的耳畔说道。

电视机里的画面已是一片喜庆繁华，外面不时有烟花爆竹的声音响起，照亮了黑暗的夜空，拉开了新年的帷幕。

晏华弯下身，无声的逐渐搂住了沙发上的人。他的鼻尖贴着赛斯的颈部，那里混杂着衣领上洗净的衣服的清香，还有他无比熟悉的赛斯的气息。

他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两只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尽管他很想将对方搂紧，但总是差了些微的距离，最后他放开了手，重新站了起来。

“新年快乐。”

他又说了一遍，而后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赛斯身上，悄声无息的关灯，离开了屋子。

在门被关上之后，沙发上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5】

新年过后的日子一切如常。

教会在新年的时候传道和帮忙的任务多了不少，赛斯便跟着教会的人一同忙了一阵，等到他从忙碌中回过神，才发现他有一个星期没有收到晏华的消息了。于是他借着某个结束的比较早的下午，给晏华发了条消息。

-“你家在哪儿？”

他等了一会儿，才等到答复。

-“你要我家地址干什么？”

赛斯想了想，回了一句，“去找你玩。”

这一次回复来的快了很多。

-“我感冒了，别来，怕传染你。”

晏华刚回完消息，手中的手机就猛地震动起来，伴随着一阵他许久没听到的电话铃声，让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好不容易稳住了手机，他接起来，马上就接到了那一头狂轰滥炸的嘘寒问暖。

“你还好么？？？你一个人吗？？？有没有什么事情啊？？？”

“我只是感冒了，又不是得了绝症。”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你家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晏华被他吼得头痛，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思考了一番利弊，终于还是在电话那头逐渐演变成要打电话给120的时候报上了家里的地址。

“我外套还在你那里么，你如果方便就帮我带过来。”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晏华想想算了，开学再跟他要回来吧。

半个小时以后，晏华家那个万年不响的门铃难得的发出了响声。

他刚打开门，赛斯就急不可待的挤了进来，顺便把手中的外套裹在了面前的人的身上。

晏华低头看了一眼，那正是自己的外套。他不知道的是，赛斯这几天一直带着这件外套，就是怕什么时候晏华突然来了，他可以直接把这件外套还给对方。

赛斯抬起手，用手背试了一下晏华额上的温度，却很快被对方拉了下来。

“说了是感冒了。”晏华把人赶进屋子里，而后侧身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很冷，南方的冬天不存在暖气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室内比室外还冷，赛斯走进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么冷，活该你感冒好吗？”他默默的吐槽了一句，晏华没应他，当然也不会告诉他这是新年的那天他把外套给了赛斯的后果。

“如果不是给你开门，我并没有离开床的打算。”

“那你倒是快回床上去！”

晏华懒得听他吵吵，说了句，“自便。”便回了房间，他的房间里有一台小型的暖气机，吹得整个房间里暖烘烘的，只是刚回到被子里，睡意就涌了上来。

然后这个睡意很快就被趴到床头的那个人给打破了。

“华仔华仔。”

“干什么？”晏华撑起一只眼睛的眼皮，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你说。”

“那个…我舍友，准确的说是前舍友，昨天给我发消息说他转专业了，要准备搬离我们宿舍，有新的人要搬进来，我不是很想跟不熟的人住…总而言之！你的宿舍有空床位么？”他一口气说完，然后带着期待的目光望向晏华，后者眨了眨眼睛，然后应了一声，“好，你搬过来吧。”

“太好了！华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赛斯兴奋的喊了一声，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做饭！”

“别把我家厨房炸了。”晏华叮嘱了一句，又陷入沉沉的睡意中。

两个人提前一周回了学校。晏华本来就是一个人住，住家里住学校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赛斯则是跟他老妈打了声招呼，直接谎报了开学时间，便拎着行李箱回到了空空荡荡的学校里。

晏华已经把他那半边宿舍打扫干净了，赛斯把自己的东西放好，然后转过身问晏华，要不要把宿舍装饰的温馨一点。

晏华说随你，别把屋子拆了就行，赛斯便拽着他去了趟宜家，买了一堆增添生活情趣的小件。排队结账的时候，赛斯的手里攥着一根鸡毛掸子不肯撒手，说这个毛摸起来好舒服，虽然他没什么用但是我们能把他买了么？

晏华伸手去摸了一下那根鸡毛掸子，然后抬手揉了揉赛斯的头发，当即得出了一个结论。

“手感是一样的，你自己揉自己的头发就行。”

最后赛斯还是带走了那根鸡毛掸子，毕竟那根东西才10块钱。

【6】

若是以前，晏华觉得待在宿舍和待在图书馆是没什么区别的，只是在稍微的装潢过后，宿舍就有了一点家的气息。在宿舍里他们可以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刚开学那一阵让脚不至于很冷，在天气稍微暖一点的时候又带着些凉意。

他们早晨的课程时间很相近，于是很多个早上他们一同从宿舍里出门，在学校食堂或者后门买好早餐，一同走到学院门口，在两个学院的门口分开，中午再重新汇合去食堂。下午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在宿舍另一个人不在的情况，赛斯喜欢趁着下午的时候在校园的某个秘密角落逗猫，晏华则喜欢坐在阳台上吹着四五月的风看书，只是在晚上的时候，他们会接连回到宿舍里来。

原本漫长的校园的时光好像被压缩了一般，日子在平淡中如同流速加快，这样的日子感觉还没过上多久，下半学期的期末考试就已经接踵而至了。

晏华从图书馆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赛斯已经收拾好了两个行李箱的东西，他明天即将考他的最后一门课，此刻俨然一副兴冲冲的准备搬家的模样。

“你家不是就在本地么？搞得跟要出远门一样。”晏华把书扔在桌上，随口问了一句。

“暑假有三个月长！当然要把宿舍的东西都搬出去了。”赛斯如是回答道。

“你准备在教会干三个月的活吗？”

“应该不会吧。”赛斯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回答道，“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你想跟我一起出去旅行吗？”晏华突然问他。

赛斯停下了在收拾东西的手，像是思考了片刻，而后转过身来看着他，“好啊。”他说，“去哪儿？”

在晏华的记忆里他和赛斯从来就没有一起出去旅行过，似乎是在他们认识以后的时间里就一直在这个城市里，不曾离开过。他思考了一下，问赛斯，“如果我说我想去纽约的话，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一个月以后当赛斯望着逐渐远离的地面，坐在13个小时飞行时长的飞机里时，还在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拐上这架飞机的，坐在自己旁边的晏华一只手支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翻阅着飞机上提供的纽约旅行指南。

“太贵了，我去不起。”在听到目的地以后赛斯就立刻回复道。

“钱的问题你大可不必担心。”晏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的英语水平你是知道的。”赛斯提出了第二次拒绝，而后马上意识到这句话在这个人面前相当于虚无。

果然，晏华耸了耸肩，“我会。”

“签证…”赛斯绞尽脑汁的思考了一下，“我的护照过期了。”

“我们又不是明天就要出发，一个月的时间，够你补办护照和签证了。”他顿了顿，“我的护照也过期了，正好一起。”

在三次反驳均无效的情况下，赛斯也找不到了继续拒绝的理由，他后来想了一下，自己如此抗拒出国，大概也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而对踏出这个城市感到了一丝胆怯。

事实证明，在这趟旅程中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拿着一堆晏华给他准备好的材料，在签证官面前回答三个问题，“Travel”, “New York”, “15 days”，对方就顺理成章的给他盖了个章，给了他一张纸，告诉他通过了。

赛斯接过那张纸，转头看了一眼隔壁道的晏华，后者也望向了他，夹着那张相同颜色的纸片的两根手指竖起，冲着他晃了晃。

再然后，晏华订好了机票，规划了行程，安排了在纽约的住宿。他父亲的人脉很广，在纽约找到一个愿意借他一个地方住个半个月的人并不难，于是他们一分钱未付的住进了位于Long Island City的一间高层公寓。客厅里配置着巨大的落地窗，从那里望出去，可以将曼哈顿的高楼群看的一清二楚。

公寓里没什么家具，却留了一张King Size的大床，据房东说是他们家放不下暂且放在那里的，在他们来之前换上了新的床单被套和枕套，他们两个本来也是来旅游，不需要什么过多的家具，赛斯倒是很庆幸这个屋子里有厨房和厨具，这样他至少不用担心吃不惯这边的食物时会被饿死。

【7】

他们在纽约待了整整半个月。

到纽约的第二天，在赛斯还在努力跟时差抗争的时候，他就被晏华从床上拖了起来，在楼对面的烤肉店吃了个午饭，就搭着地铁到了布鲁克林南边的一个公园里。时间是下午5点钟，公园却已经挤满了人，还不断的有人排着队进来。

赛斯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群，忍不住问了一句，“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

“嗯，今天是美国国庆节。”晏华回答他。

每年的7月4日，哈德逊河上就会有一场盛大的烟花会，四台承载着各式烟花的船停在河上，在9点钟时准时朝着天空投放烟火，这是整个纽约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对于外地人来说，因为是一年才能遇到一次的事情，所以这样的机会显得特别珍贵。

他们找了一个阴凉的草坪坐了下来，赛斯的时差还没有倒完，在听到还有4个小时烟火才开始的时候，将一顶帽子往脸上一扣，开始了漫长的午睡，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7点半了。

他把帽子从脸上拿下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开始，他望了一眼晏华，在他的印象中晏华对于这种人群聚集的活动向来是没有兴趣的，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为什么晏华要拖着他坐13个小时的飞机过来看烟火，在国内看有什么不一样吗？

晏华的眼眉低垂着，看样子应该也是在小憩，赛斯便没去吵他，坐起身来的时候，却发现周围已然都是人了。而且别人的准备明显比他们要周全的多，野餐巾小板凳遮阳伞，比他们坐着的草坪舒服不少。

赛斯在晏华身边安静的坐着，一直到8点半左右晏华才稍微有了些动静，他睁开眼睛，赛斯便凑了上来。

“你醒啦？”赛斯冲着他笑了笑。

晏华抬手轻轻揉了揉眼睛，赛斯似乎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嗯”，随后两人顺势靠在一起，看向纽约7月份漆黑的夜空，连星星的微光都被巡逻的直升机遮掩而去了。

9点整的时候，第一束巨大的烟花在天空中绽开。

赛斯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离自己这么近的烟花，近的好像就在咫尺之间的距离，在黑暗的夜空中，漫天的花火铺张开来，一瞬间就填满了整个黑夜。

他忍不住站起身来，前面有不少人也站了起来，所幸他们两个都比较高，抬起头看个烟火应该没有太多的视线阻碍。

在第一个烟花炸响过后，另外三条船也开始放起了烟火，如同在看一个巨幕电影一般，从左边的天际蔓延到右边的布鲁克林大桥，抬起头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五彩的流光。而且那烟花如同不会结束不会中断一般，一波一波的冲向天空，在前一道光芒稍微消失之前，另一道迎面赶上，在空中拖出另一道彩色的轨迹。

这场烟花盛宴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在最后几个接连的炸响中，巨大的花火覆盖了天空，而后被黑暗吞没而去，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和尖叫，而后所有人都开始鼓起掌来。

赛斯也随他们鼓了一阵，而后他转过头去看晏华，忽而发现后者的手一直搭在自己的双肩上，他的目光对上对方，发现晏华的目光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似是波澜不惊，实则惊涛骇浪。晏华眨了眨眼睛，隐去了眼睛里的情绪，问他，“如何，值得吗？”

“值，太值了。”赛斯的眼睛里似乎还倒映着烟花的光。

晏华冲着他笑了笑，然后忽而将他拥进怀里。赛斯的后颈上，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个味道。

美国的国庆节过后，他们两个人便开始在曼岛上目的不明的游览。七月份的纽约很热，街上有不少穿着短裙和高跟的金发小姐姐，让赛斯应接不暇。目光飘的太远的时候，晏华就会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拽回自己身边来。

他们去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赛斯在感慨为什么要来这么高雅的艺术殿堂参观时，还是不由得在几幅宗教名画面前停下了脚步；他们去了洛克菲勒中心，在那里的乐高店里停了很久，用乐高的人物积木互相给对方搭了一个形象，因为十块钱买三个，于是他们合力给赛斯的母亲搭了一个积木人；他们上到了帝国大厦的顶层，在那里俯瞰着夜晚灯火辉煌的曼岛；他们去了911纪念馆，看了由倒塌的双子大楼的坑造出来的纪念碑；在百老汇看了一场正好在巡演的《歌剧魅影》，在曼岛的最南端远眺了自由女神像，在华尔街的铜牛面前排了几分钟的队，只为了帮赛斯印证那个“摸了牛蛋会发财”的华尔街古老传说。

15天的时间看似很长，等到真正利用起来的时候又觉得有哪里不够。他们从曼岛的北部一路玩到最南边，赛斯也从一开始的跟着晏华的脚步走，到后来主动提出了自己想去的目的地。

在纽约的最后一天晚上他们哪里也没去，在楼下附近的店里打包了一点外卖，两个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翻看着这15天里拍到几千张相片。

“跟你出来玩好开心啊。”赛斯在翻照片时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晏华没有答复，他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重新对准了外面曼岛热烈的灯火。

“你喜欢这里么？”晏华突然问了赛斯一句，却并未转头。

“我…”赛斯顿了顿，“还行吧。”这里没有家的感觉，赛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毕业以后我想来这里。”晏华径直抛出了答案，而后他的目光悄然瞥向对方，几乎是预料之中的看到了赛斯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这样啊…”赛斯这样说着，语气上却并没有让人听出一点消沉，相反，他抬起头，对晏华露出了笑意，“感觉确实是很适合华仔的地方呢！”

“如果。”晏华忽而说出了一个他平时几乎不会做出的假设题，“如果我毕业以后到这里来读书工作了，你会有兴趣跟我一起来吗？”他转向赛斯，显得格外的认真。

“我会…考虑的。”赛斯犹豫了一下，毕竟这个问题有点太过突然，他也完全没有做好应答的准备。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用这么紧张。”

“但是啊…”赛斯躲开了晏华的目光，悄悄的攥紧了拳头。“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 TBC -

※ 下篇戳我